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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布伦达来说,周围的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就已经全部凝固成了一片灰白,只有眼前的托兰依旧清晰,只是轮廓再不同于以往的光芒四射,而只剩下了一层浓雾一般的遮罩,触不可及。
四周再次爆发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所有冒险者都在看向站在布伦达身旁的托兰,那些都是由衷羡慕的眼神,羡慕一个二级冒险者就能达到天梯新星榜前一千名的实力,这可能意味着他在未来的无限可能,以及在协会内部坦荡的仕途。
但布伦达却根本不在乎这些,只是紧紧盯着托兰那张无所适从的脸,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会那么害怕。是啊,他理应害怕。但不是去害怕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暴露、也不是去害怕这无聊的身份等级会给他带来什么困扰、更不该害怕布伦达会因为他有所隐瞒而感到生气。
将约达直接放在一旁,布伦达在百余名冒险者惊恐的眼神中直接朝托兰冲了过去,神官一直都比布伦达要高出一个头左右,但并不妨碍此时布伦达紧紧抓住他的衣领。而当两人四目相对,面对那张极度愧疚的脸,布伦达也是第一次这样毫无保留的倾诉着自己的恶意。
“光耀武士?他们说的是你吧,那个什么榜单上写着的也是你的名字吧?”布伦达一字一顿的问道,尽管竭尽所能的在克制,但愤恨的情感依旧在这一刻涌上了布伦达的脑海。
布伦达现在甚至希望托兰给出否定的答案,就像那个名字实际上只是和托兰重名而已这种荒诞不堪的事情,然而当托兰在布伦达眼前沉重的点了点头时,最后一丝希冀才正式在布伦达心头破碎成点点碎片。
“我本该告诉你的,女士。我也从未想过要有所隐瞒,那些苦衷我绝对可以解释,只要你还愿意听我解释,真的对不起。”托兰的声音在剧烈的颤抖,而四周的环境也随之安静下来,仿佛每个人都在观看着这出突如其来的闹剧一般,拥挤的大厅中,此时只有布伦达和托兰才是真正的主角。
所有积攒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释放,“对不起?你和我说对不起?!”再也不想顾及什么后果和情绪,布伦达任由眼泪充斥在布满血丝的眼眶中,紧紧抓住神官的衣领,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吼道,“那卡斯维怎么办?纳伊汶又怎么样?还有湿雾谷里发生的那一切,我们每个人都在拼命战斗,只是为了不想给那场冒险留下一丝遗憾,每个人!小队里每个人在那时都愿意付出一切!促成那支小队结成的是你,给我们打气的也是你,会给我们说那些古老故事的是你,最后说出我们是一个队伍的也是你!”
“结果你现在告诉我原来你当时根本没用全力?只是为了你那莫名其妙的苦衷,就眼睁睁看着队友们站在前面为你挡住一切,甚至看着他们赴死,也不愿意出手相救?”
布伦达也在颤抖,莫名的愤恨与难过交织着萦绕在心中,直到最后全部凝聚在那一拳上,狠狠的朝托兰的左脸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