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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一会,大家的话题开始从张杰身上转移到当初的校园生活来。话痨子李丽聊到照片中的图书馆时,还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当初图书馆里发生的奇闻怪事。在30多岁的年纪,大多数女人已经进入贤妻良母的角色,她们更喜欢讨论养育孩子的事情。聊着聊着,话题自然又回到各自孩子的身上。人家纷纷在晒自家孩子的照片,结婚早一点的同学,孩子都已经上了高一。
家庭和孩子,这话题与张杰有点绝缘。他的小家庭,他的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呢!自然,这话题他就没有参与的必要。目光离开手机屏幕,张杰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周围的景致上来。
只是眨眼的功夫,时间已经来到傍晚近六时。太阳像是个喝醉酒的酒鬼,已经红着脸坠入远处的松树林中。晚餐的时间到了,学生们大多拥去了食堂。校道上开始变得有点冷清,偶而有一两个男生,拍打着篮球从校道上经过。那身影,像极了上学时候的张杰。
正恍惚间,手机忽然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嘟“音,有人给他发信息了。张杰拿起手机翻看,看到大学同学群里,林帅在调戏他道:”老张,每一回回母校,你都坐那亭子里拍照,难道那亭子里的故事还没消失么?“他这话有着特殊的含义,指的是张杰上学时曾经跟同班女生李芳相处,两个人深夜在亭子里聊天被生活老师发现并点名批评的事情。
全班同学都知道读书时,张杰和李芳关系暧昧。大学毕业后,李芳嫁作他人妻,张杰却一直耿耿于怀,并始终单身着。谁都知道这话题于张杰和李芳来说,是一个禁忌,不会轻易去触碰。林帅是个酒鬼,估计中午的酒还没下去,现在已经坐在酒桌边,正借着酒劲胡说八道呢!
林帅的话如同一张网,活生生的把班群里聊天的其他话题全都罩住了。大家停止了发言,都在留意着张杰或是李芳的反应。李芳对这个班群有点排斥,向来不参与他们的聊天。虽然她也加入了班群,可是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大家等待的,其实是张杰一个人的反应。
张杰却也不恼火。他悄一思索,便回林帅道:“亭子一直都摆在这,校园那么大,每天都有无数人来这亭子里读书、休息。有人就会有故事,这亭子的故事怎么会消失?要么你拎一瓶酒过来,咱俩在这喝两杯,再好好地讲讲当初你喝酒耍赖的故事?”这话说得很委婉,避实就虚,一来摆脱了令人尴尬的问题,二来把林帅当初赖着不喝酒的丑事说出来,将了他一军。林帅明显也已经感觉到自己话说得有点过了,赶紧应道:“好,好,下一回有机会,咱俩再到亭子里整两杯。”
罩在同学群上的网被张杰给剪开了,但是聊天的气氛已经被林帅破坏,群里再也没有人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