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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灯此刻安静得可怕。我凑近观察蛇头浮雕,其中一颗的獠牙上挂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东西——那是块带着毛囊的人体皮肤,新鲜得像是刚从谁的后颈撕下来的。
第二章
镜魇共生
空调显示26℃,我却裹着羊毛毯瑟瑟发抖。搬家公司的师傅临走前欲言又止,他的工装裤后腰处沾着片槐树叶,而整条巷子的槐树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市政砍光了。
黄铜台灯此刻立在书桌上,九头蛇浮雕在暮色中泛着油光。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整理姑婆的遗物清单,当指尖碰到开机键时,一股粘腻的触感突然从金属表面传来——指纹识别区渗出了暗红色液体。
幻觉,都是暴雨天的潮气。我用力擦拭电脑,猩红痕迹却在台灯光晕下愈发清晰。文档自动跳转到空白页,光标诡异地闪烁三下,竟开始自行输入文字：第七任租客吊死在阁楼横梁时,绣鞋里的积水还没干透...
猛然合上电脑的瞬间,镜柜门发出咔嗒轻响。梳妆镜里的我倒退着走路,双手正以违背人体工学的角度向后梳头。等真实的我冲到镜前,那个倒影已经恢复正坐姿势,只是发间多了支鎏金点翠簪。
手机就在这时响起,物业通知检修电路的短信亮在屏幕上：暴雨导致梧桐巷34号电压不稳,建议暂停使用...最后两个字被乱码吞噬,变成建议献祭电器。
我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晚间新闻主播的嘴唇突然裂到耳根,鲜血顺着下巴滴在提词器上。当台灯滋啦闪烁时,画面又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恐怖场景只是信号干扰。
深夜两点十七分,文档里的文字已经增殖到三万字符。故事正写到民国千金大婚前夕,新娘在试穿嫁衣时发现：霞帔内衬绣满倒写的梵文,每次触碰都有冰凉发丝缠上手腕。而我的手腕此刻确实泛起刺痒,三道平行抓痕正渗出组织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