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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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姑母的玉骨刀捅穿我第三根肋骨。
刀锋裹着杏花膏的甜腥,麻药让瞳孔涣散成破碎的琉璃,却让每根神经尝到剔骨的剧痛。十二盏人皮灯笼在祠堂横梁摇晃,灯罩上还留着去年祭祖时,八妹被剥皮前抓挠的血指印。
好侄儿,这三十六刀是陈家的登天梯。姑母染着丹蔻的手指摩挲我后颈齿痕——三日前哑奴发狂咬的伤口还在渗血,待取了天灵髓,姑母让你做圣魂殿的掌灯童子。
祭坛青铜鼎蒸腾着黑雾,二十七具童尸在沸水中沉浮。我盯着饕餮纹方尊垂下的锁链,那是圣魂殿赐给父亲的贺礼,此刻正捆着三叔腐烂的尸身。当第七刀挑开督脉时,地砖缝隙突然渗出沥青般的黑血。
是哑奴的血！
这个被铁链锁在后院十三年的怪物,正用溃烂的牙齿啃噬困龙钉。腐肉从他嘴角簌簌掉落,露出暗金色骨纹——与我五岁那夜,母亲用凤凰金簪在我脊背刻下的《焚骨诀》一模一样！
反了！都反了！姑母的云头履碾碎满地卦签。凤钗射出的金芒刺向哑奴,却被黑雾中伸出的骨爪绞碎。青龙位的檀木梁轰然炸裂,暴毙半年的二叔祖白骨森森爬出；白虎位香炉紫烟弥漫,五哥的残肢攥着符咒蠕动；玄武位垂幔燃起磷火,映出八妹腐烂半年的脸——她嘴角还粘着我去年偷塞的麦芽糖。
哑奴第一次挺直佝偻的脊背,腐肉下骨纹如活物游动：三小姐私藏天罡骨时,可想过哭面使正在房梁
十二张哭笑面具从雕花梁垂下,圣魂殿使者的锁链却突然调转方向,缠住了姑母的脚踝！我后背喷出的血化作银辉,溅在饕餮鼎的刹那,鼎身纹路如活物张开巨口,将最近的尸傀嚼得骨渣飞溅。
圣婴骨！姑母的尖叫混着青铜嗡鸣,那贱婢竟把凤凰骨融进了杂种血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