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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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镜子突然发出脆响,蛛网状的裂痕从中心炸开。裂缝中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带着腐肉气息滴落在地板上。我冲向阳台时踢翻了垃圾桶,三天前收到的匿名快递盒滚了出来。
褪色的报纸碎片上,1993年的社会新闻标题触目惊心：舞蹈演员离奇自杀,红舞鞋诅咒再添亡魂。泛黄的照片里,女人悬在练功房横梁上,脚尖绷直如天鹅垂首,鲜红舞鞋在黑白照片中红得刺眼。
手机开始播放从未下载过的视频文件。摇晃的镜头对准贴满镜子的舞蹈教室,穿红舞鞋的女人正在跳《吉赛尔》第二幕。她的肢体呈现出不可思议的柔韧度,后仰时整张脸倒转过来,漆黑瞳孔直勾勾盯着镜头。
这是苏曼最后的演出录像。邻居陈老太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枯槁的手指点在女人脖颈处,看这些指痕,她根本不是自杀。
视频突然卡顿,女人僵硬的脖颈发出骨骼错位的咔嗒声。她的头颅以诡异角度转向镜头,嘴角撕裂到耳根：第三个了......
陈老太布满老年斑的脸突然抽搐起来,浑浊的眼球蒙上白翳。她干瘪的嘴唇机械开合,发出年轻女人的声音：当年他们封住我的嘴,现在轮到你们当祭品。
整栋楼的光源同时炸裂,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手机提示音。无数亮起的屏幕照出走廊里密密麻麻的红舞鞋,每双鞋尖都朝着我的房门。怀里的快递盒突然渗出鲜血,1993年的报纸碎片在血泊中重组,拼出一张现代建筑平面图——正是我所在的这间公寓。
镜面裂痕已经爬满整面墙壁,漆黑的裂缝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手机电量在疯狂流逝,相册里新增的照片以每秒十张的速度刷新。每一张都是不同角度的我,在卧室、在浴室、在厨房,身后永远站着穿红舞鞋的女人。
当午夜钟声响起......陈老太的指甲深深抠进我的肩膀,她的头突然180度转向后背,你也会变成镜中人。
舞蹈教室的镜子突然从裂缝中涌出,将我困在无数个重叠的镜像牢笼里。三十个苏曼同时在镜中起舞,她们脚尖点过的地方绽开血莲。我的手机开始自动直播,观看人数显示着19730903——正是三十年前苏曼咽气的日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