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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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文物保护区！村支书举着红头文件拦在铲车前。孙胖子吐掉牙签,金链子在肥脖子上晃悠：老子有县里批文！他踹开棺材板,底下露出块青铜碑,碑面蛇纹间嵌着工牌——正是当年炸蛇窟的施工队编号。
陈翠芬突然跃下坟头,蛇杖点地溅起一片火星子。孙胖子带来的风水师掏出罗盘,指针刚转半圈就炸了玻璃罩。施工队的狼狗突然夹着尾巴哀嚎,眼珠子转成蛇类的竖瞳,冲着孙胖子龇牙。
当夜,孙胖子住进县城酒店。浴缸放水时涌出成团的蛇卵,蛋黄似的粘液糊满瓷砖。他骂骂咧咧着要退房,脚底突然打滑,后脑勺磕在浴缸沿上。服务员破门时,浴缸里漂着一层白花花的蛇卵,孙胖子的金链子缠在排水口,链坠是个铜算盘挂件。
陈翠芬在庙里刻碑,刀刃刮下的石粉凝成甲申债清四字。村支书带着县里文件找到她：开发商撤资了,这儿要建生态保护区。文件末尾附着专家结论：群众集体癔症与地质灾害巧合。
推土机撤走那日,暴雨冲垮施工围挡。陈翠芬摸黑来到工地,见青铜碑裂成八瓣,每块碎片都映着穿白衣的少女。她捡起孙胖子的铜算盘,盘面突然渗出一丝黑血,血珠滚落处钻出七十三条蚰蜒。
锁宫门！萨满传人的声音从庙顶传来。他甩下一卷羊皮地图,泛黄的纸页上标着蛇王庙方位,旁边朱笔批注：癸未年蛇母孕怨,甲申年地气反噬。陈翠芬把铜算盘按在庙门槛上,青砖缝里突然钻出蛇群,蛇尾扫过处留下沥青似的痕迹。
县电视台来采访那日,陈翠芬躲进地堡。记者对着镜头侃侃而谈：青龙山地质结构特殊,甲烷气体易致幻觉...镜头扫过蛇王庙外墙,砖缝里突然探出蛇头,吐信时带出硫磺味。当晚播出的画面里,那段镜头糊成了雪花点。
中元节当晚,七十三盏河灯漂进施工队营地。守夜的工人梦见白蛇盘颈,醒来发现帐篷里堆满蛇蜕。陈翠芬持杖站在营地高处,蛇母金身映着月光,鳞片上的名字逐个亮起。推土机突然自燃,油箱里流出的不是汽油,是粘稠的黑血。
村支书带着地质队进山那日,陈翠芬正在刻新碑。钻机刚触到岩层,山体突然塌陷,吞没三台挖掘机。专家在报告里写：石灰岩溶洞塌陷,陈翠芬却看见七十二具蛇骨缠着红绳,把机械拖进地缝。
寒衣节当天,陈翠芬把蛇母金身供进新庙。香炉刚插上三炷香,炉底突然裂开,露出日军地堡的通风口。她顺着铁梯爬下去,手电筒照见实验台积灰的玻璃罐,福尔马林泡着蛇头人身的胎儿,标签写着七十三号成功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