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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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颤音。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啜泣,那些跪在蒲团上的村民像被抽去骨头般瘫软在地。三牲祭品突然开始腐烂,猪头膨胀成青紫色,鱼眼珠爆裂流出蛆虫。
咔嗒。
两块铜镜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裂纹处涌出的黑血瞬间凝固成暗红脉络。江晚秋感觉后颈被什么东西舔过,转身时正对上神像空洞的眼窝——原本没有五官的面孔,此刻裂开张淌血的嘴。
孽障！
三叔公的拐杖重重砸在地砖上,飞溅的香灰在空中凝成符咒。铜镜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镜面浮现密密麻麻的血手印。江晚秋突然看清那些手印的排列方式——是无数个囚字叠成的八卦图。
陈渡生用朱砂绳缠住铜镜的瞬间,祠堂梁柱间垂落的经幡无风自动。写着生辰八字的黄符簌簌飘落,江晚秋弯腰捡起最近的那张,泛潮的符纸上赫然是自己的名字。
你果然回来了。
神婆佝偻的身影从帷幔后转出,枯枝般的手指捏着三炷断头香。她的瞳孔泛着白内障的灰白色,却精准地指向江晚秋的腹部：程家的种,终究要回到程家的坟。
夜色如墨时,江晚秋在老宅阁楼翻出母亲的檀木箱。铜镜被陈渡生带走了,但箱底那双缀着东珠的绣花鞋让她浑身发冷——金线绣的并蒂莲,与鬼新娘盖头上的纹样分毫不差。
窗棂突然发出抓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