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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凌砾照例在凌晨六点前准时清醒过来，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房间里很小的窗户透进朦胧的光亮，感受到身下小兄弟在高高支起帐蓬，他皱了皱眉头，然后宁神静气，按照修炼的呼吸要求，猛吸一口气，然后再缓缓呼出。这样做了十几遍后，终于没有了什么杂念，兄弟也耷拉下了脑袋，才开始穿衣起床。
他穿好衣服，轻轻地从床上爬了下来，准备为家人准备早饭。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确实不假，在来到这个世界仅三个月之后，在认同和适应了亲人的身份后，再看到母亲每日辛苦操劳，拉扯着他和妹妹两人的生活，他就主动揽下了每天早晨为家人做早餐的家务。少年人好吃懒做还情有可原，自己两世为人，加起来心理年龄超过四十多岁的人再心安理得地看着母亲拖着疲惫的身躯还要操持家务，从本心里就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母亲实际上已经醒了，妹妹还在熟睡之中。凌砾伸出手指压在嘴唇上，朝母亲示意了一下，然后轻车熟路地拿出饭锅，往里面舀了一小碗米之后，就一手端着锅，悄悄出了自家的房间。
走廊里已经有人起来了，凌砾淘好米，又加了半锅水，然后端着锅来到了楼道东头的一间公用厨房。公用伙房每层楼有两间，里面各家有自家的火炉，二十多个小火炉挨着墙边排成一圈，所用的燃料和记忆中的蜂窝煤差不多。为了节约燃料，凌砾家每天晚上是会熄火的，而隔壁的老孙家条件要好一些，因为怕生火麻烦每天并不熄火，只是会封上炉子让煤球燃得慢一些。
老孙家起床要晚一些，凌砾将他们家的炉口打开，然后拿起火钳，回到自家的门前，从木厢里夹了一块煤球回来。又等了大约十多分钟，见孙家最上面封炉子的煤球已经引燃一半，他将这燃烧的煤球从炉子里夹出来，放进自家的火炉中，然后将添好水的锅座到上面。
自家的炉子开始熬粥，他才夹着从自家拿来的煤球，放进孙家的炉膛里，重新将人家的炉子封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