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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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他的手掌撑在我耳侧,显影剂洒了
视觉被剥夺后,听觉变得异常敏锐。我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响,听见自己睫毛扫过他衬衫纽扣的轻颤。当备用电源亮起的瞬间,我看见他锁骨处的银色吊坠一一是枚老式胶卷盒,边缘刻着模糊的日期:2003.7.21。
这是......
母亲留给我的。他退后两步拉开距离,吊坠滑进衣领,她走的时候,暴雨冲断了进山的路。冲洗池的水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胶卷盒,急救车在盘山公路堵了三个小时。
我望着显影液里漂浮的相纸,灰白影像正从混沌中浮现。那是程白上周拍的雨巷,青苔斑驳的墙角蜷着只湿透的橘猫。此刻终于看清照片右下角用铅笔写的注释:第七次遇见这个流浪者,它还记得我掌心的温度吗
要试试双人显影吗他忽然递来镊子,眼尾残留着未褪的红,两个人的温度,会让显影时间缩短三分之一。当我们的手指同时捏住相纸边缘时,红光中浮现出奇异的画面:暴雨中的图书馆台阶,穿白卫衣的少年正在回头,而举着相机的女孩发梢沾着雨珠。这个瞬间本该被雨水冲刷殆尽,此刻却在药液中永恒定格。
暗房的门突然被撞开,摄影社长举着湿淋淋的伞探头:程白!气象台说台风要提前登陆,你妈单位刚来电话......
第三章:雨核裂变
程白沖出暗房时带翻了定影液,银盐溶液在地面蜿蜒成河。我追到教学楼天台时,暴雨正以倾覆世界的姿态砸下来。他站在积水里对着电话嘶吼,声音被狂风撕成碎片:不是说好等我高考结束就做移植吗
黑色伞骨在我手中绽开,却始终隔着他三米距离。这个距离是两年零七个月来我们最近的时刻一一当他突然转身将我拽进伞下,雨水的腥甜瞬间淹没所有感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