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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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身下马,走到阿婆面前,低声道：老人家,我来接您。阿婆一愣,随即颤声道：少帅,絮儿呢她还活着吗顾霆琛沉默片刻,低声道：她……走了。可我答应过她,不会让您受苦。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阿婆,这些钱,够您安度晚年。柳家的债,我已替她还清。

阿婆接过银票,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她哽咽道：少帅,您为何对絮儿那么狠她若活着,怎会落到这步田地顾霆琛的身子一僵,他低头道：是我错了。我疑她,逼她,才害她走上绝路。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可我爱她,比这世上任何人都爱。

阿婆叹了口气,摇摇头：爱得太晚,有什么用她转身走进屋内,留下顾霆琛站在原地,风吹过他的衣角,带来一丝孤寂。

三年后,江南的山崖边多了一座孤坟,墓碑上刻着吾妻柳絮儿之墓。顾霆琛站在墓前,手里拿着一束白菊,目光温柔而悲凉。他已辞去军职,卸下戎装,只穿着一件素白长衫,像是褪去了所有的锋芒。他低声道：絮儿,我来了。你说过爱我,却不能原谅我。如今,我用这余生来赎罪,你可愿原谅

风吹过,墓碑旁的柳树轻轻摇曳,像是在回应他的话。他缓缓坐下,靠着墓碑,闭上眼,嘴角泛起一丝释然的笑。远处,夕阳西沉,余晖洒在墓碑上,映出吾妻二字,分外刺眼。

小镇的百姓议论纷纷,有人说,顾霆琛疯了,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放弃一切；也有人说,他不过是太爱,才让自己活成了一个空壳。可无论如何,那座孤坟成了江南的一道风景,每逢清明,总有人看见一个身影独坐墓前,风吹泪落,似在诉说一段未尽的情缘。

故事的最后一日,顾霆琛坐在墓前,手里拿着一封泛黄的信。那是他从柳家旧宅找到的,柳絮儿写给表哥的求援信,字迹早已模糊,可那句我宁死不屈却清晰如昨。他低声读着,眼泪滑落,滴在信纸上。他喃喃道：絮儿,我错了。若有来生,我只求做你的顾霆琛,不做这乱世的少帅。

风声渐起,夕阳沉没,天地间只剩一片寂静。顾霆琛闭上眼,手里的信随风飘散,化作无数碎片,落在墓前,像一场无声的祭奠。他靠着墓碑,气息渐渐微弱,最终与那座孤坟融为一体。

远处,柳絮儿的魂魄似在风中凝望,她低声道：霆琛,我原谅你了。可这话,他再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