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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岳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这就动身吧。”
梓扬这时已指挥众手下搭好邢台。那邢台看似庄重,其实也甚简陋,不过是几根木头地基上立着一根木头柱子,说是邢台固然不错,放到水中被人说成是个大点的木舟似乎也无不可。
步子怡被缚于木柱之上,她左颊的红肿之处兀自不消,翠绿的衣衫上满是鲜血,日光下犹显凄美可人。梓扬坐在一块圆木上,冷眼瞧着日头,只等太阳落山,便即行刑。
忽听山上响起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声音极轻,若有若无,但林中甚是寂静,这一点脚步声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梓扬眉头微皱,起身对步子怡说道:“他们来救你了。你觉得他们能成吗?”步子怡心道:“你这人狂傲无礼,与你多言,不过是自取其辱。”将脸转向一侧,不去理他。梓扬脸色一变,厉声吼道:“我是掌教真人,你竟然敢对我如此无力。”说着猛然抬手,向步子怡的面颊一巴掌扇过,见步子怡仍是不理,反手又是一记耳光,转身大声叫道:“你们都给我滚出来!我是掌教真人,我惩处叛师逆徒,我有错吗?你们凭什么来阻止我,凭什么,你们出来说啊!”见林中无人现出,又叫道:“你们见了教主,竟然不立即上前下跪参拜,你们的爹娘父母便是如此教你们的吗?”
适才那点引起梓扬警觉的脚步声,其实是周小童行走不慎,踩在张冠华鞋上,脚下踉踉跄跄险些摔倒所致。众人轻功有高有低,在林中行走又甚艰难,走漏风声被敌察觉在所难免,何况周小童是幼年女童,此刻大战在即,谁也不来责怪她。但如此一来,想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便已不能。刘岳沉吟道:“我们大大方方地出去决斗吧,就算敌众我寡,可也说不得了。”他经昨夜休息,气力早已恢复,当先纵跃而出,一招“猛虎式”击倒两名对手。这一招“猛虎式”,是哈巴术中极普通的入门招式,梓扬及众手下人人会使,但刘岳一招击倒两人,却绝非常人所能及,功力之深足见于此,旁人瞧了,更觉骇异。
李浩、张冠华、吴天、马妍梅从东面奔出,使出卸骨手法,见到敌人便抓过来拧脱手腕或是脚踝,四人均知对方人数太多,武功也均不弱,此刻是救人性命的非常之时,下手可不敢容情。
吴天左臂一挥,荡开身旁一人打来的一掌,右手伸出,抓住那人手臂,瞧着步子怡方向问道:“你们到底是要将她烧死呢,还是要将她活活淹死?”那人一怔,不明其意。吴天指着步子怡说道:“你们既然要将她烧死,为何却要将她捆在独木舟的桅杆上,这不是想淹死她吗?”那人大怒,心想:“我们辛辛苦苦搭建的邢台,岂能被你这等顽童说成是独木舟?”狂叫道:“等我捉住你,要你陪她一块死!我要将你……啊呀!”手肘关节已被吴天卸脱。
梓扬虎吼一声,向李浩袭去,面前突然棍影一闪,一根长棍迎面劈到。这一棍来得突兀之极,梓扬右掌挥出,要将长棍夺过,哪知长棍忽地转势横扫,竟在瞬息之间向他左肋击去。梓扬一怔,但见长棍来势如风,难以抵挡,只得向后退开。一个身影随棍而至,正是林惕昆偷袭。
梓扬骂道:“臭铁棍,你也来多事!”林惕昆冷冷的道:“似你这等嚣张跋扈之徒,我瞧着就来气,就算从前没有过节,我也想好好领教一下你的手段。”梓扬大声喝道:“好,我不教你失望便是。”发掌向林惕昆肩头去。林惕昆适才听他大声怒喝,声音洪亮,丹田充沛,料想功力在自己之上,当下将铁棍护住胸前,且战且退。他与李浩王雪等人相处已久,又在王力强手下吃过败仗,已不似从前那样孤冷狂傲,心中只想:“我只要将你拖住,让王雪去相救步子怡便好。比武较量之事不妨等我铁棍神功练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