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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男人的怒意渐渐降下,而后类似平息,身上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魔力之海不再澎湃,平静得像是午夜历史学院的湖面,“你是个懦夫。”
“我从来都是,大人,”格拿铂勒说,“我是从议会逃出来的,因为我知道自己怎么努力都没用,这么多年我也只能看着那些朝气蓬勃的孩子迈进议会大门,他们就像初升的朝阳,淡泊的旭日。”
格拿铂勒说:“我看着他们一点点西垂,从生机勃发变得肃穆,从肃穆变得漠然,从漠然变得死气沉沉,最后他们一次次冷漠地挥刀,斩断了学院敌人的性命,也斩断了曾经的自己。”
这个老人低下头,眼前晃过几个熟悉的面孔,他看着他们一点点堕落,一点点被黑暗所吞噬:“他们死了,虽然活着,活在学院里活在轮亥的庇护下活在学院的传说中活在黑暗的角落边缘......但他们死了,死得不能再死,比中城区墓园里那些土底下埋着的人都死得透彻。”
男人看着格拿铂勒,脸上逐渐变得无比悲哀:“这就是学院。”
“这就是都灵圣学院,”格拿铂勒拔下几根刚刚脱落的白发抓在手里,感受着这种奇特的触感和诅咒一般的悲哀,说,“我们进退两难,大人。”
男人无声地甩了甩右手的食指,滴滴鲜血滴落地面的声音密集而复杂地响起,格拿铂勒甚至能看到一阵阵沸腾的白雾从地面上升起,像是开水被泼在土堆上。
“你就继续呆在这里吧,”男人说,“塞万将来的路上不需要懦夫。”
“我还要活着呢,大人,”格拿铂勒说,“我还要活着,活到时机成熟时,将一切告诉西泽那个孩子。”
男人望着自己身后刚刚下来的那层楼梯,心情有些沉重,但他还是坚持着开口说:“那你就活着吧,最起码别死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