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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陛下诏他回洛城,而是周平之写信给他,说邓氏有疾,且不光母亲,自己与弟妹都甚是想念父亲,海内已靖,父亲已尽忠于庙堂之上,是否也该回洛城。
周广安大恸,连夜写上书请辞,终于在九月末回到洛城,听风肆依旧,章台柳依旧,明渠兰舟、夕阴残阳均与他走时别无二致,只有邓氏鬓边已有白发。
周广安搜肠刮肚想的一肚子话这时候都没了用处,他的目光将邓氏与三个孩子都勾勒一遍,愣愣道:“你老了。”
邓氏破涕而笑,作势要打他:“我老了,你再找那年轻的去!别回来了!”
周广安握住她的手:“我今次回来,不会再走了。”
由是周广安过了他一生最舒心的日子,虽则邓氏病一日重过一日,长年在外使得三个孩子对他也很不亲近、甚至怀有怨恨,但日后他每每想起那两年,必是眼角眉梢都带了笑的。
元嘉十九年时,邓氏已病得很重,心口痛得厉害,一夜里没有几刻是安稳睡着的,桓宗数次遣侍医前去,回回都是一面当着邓氏说再有几日便能见好,转头却低声嘱咐周广安早日备下。
或者对自己病情有所熟知,邓氏也渐渐不似从前那样爱说爱笑,有时周广安给她擦身,她便怔怔问他:“我是否治不好了?整日这样,你竟不觉得厌倦?”或者诛心一般问他:“姜氏女性秉淑清,等我走了,要他给阳儿做母亲可好?”
“你想多了。”周广安不厌其烦道,“在我这里,无人能比上你,周阳也只会有一位母亲。”又忙着岔开话:“不是说昨夜梦见了我,梦见我什么了?”
一直捱到腊月,邓氏仍旧早早醒了,周广安似有感知似的给她揉心口,半梦半醒的问她:“还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