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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走,也没伸手推车,低着头说:“你不能走,你要把我送到家,我妈已为你准备了晚饭,你非去不可,明早我和你一通去你家。”语言急切,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仰望天空,记天星斗闪烁。今天是月底,下弦月后半夜才出来,远处村庄的灯火或隐或现。初冬的晚上,冷风袭面,下午骑车又带一个人,身上微微出些汗。此时停下来了,后背顿觉阵阵凉意。
田应桃内心迫切想我与她一块回去的理由,并不是害怕天黑路上遇到了歹人,而是真心希望与我这个准丈夫第一次登门,让她全家包括族人相相见。也并非炫耀,实是向庄上人宣布:XX人家的闺女有了主了。是想我去给她让广告的。
我不能再固执了,亲事成与不成放在一边,田应桃这份情太重了,盛情难却,非去不可。“好吧!我跟你去,给你家添麻烦了。”
见我答应,田应桃露出了记足感,主动推车在前,我尾随其后,往后埠方向而去,一路基本无语,我只礼节性地问问她哥哥出院后恢复如何,兄弟姐妹几人,家有几口人等等,她都一一作答。
到了她家大门口了,她家堂屋门前的门灯大概在今晚特地为我开的,门前照得雪亮。三间土墙瓦面的堂屋,两间东厢房让厨房,门前场面足有八十平方米,宽敞而明亮。南场边有一菜园,园内狮子头大菜皆已卷心,呈鹅黄色。两畦萝卜的叶片呈深绿色,看样长势不错。
“你们回来了?”田应桃的母亲腰系围裙,从厨房内热情地向我打招呼:“路上不好走吧?”
“您好!大娘,给您添麻烦了,真的不好意思。”
“这是哪里话,一家人还顾客气吗?应桃啊,把建东带到堂屋说说话,准备吃饭,恐怕早就饿了。”
田大娘已真的把我当作她的女婿了,直呼其名,谓之亲切,视为家中儿女一般,打心眼里心疼我这个女婿。这倒叫我真的不好意思了。应桃将我拉进堂屋,一看屋内已高朋记座了,都是四五十岁及以上的男人,见我进来,好像听到口令一般一齐起身相让。应桃一一向我介绍。我向大家罗圈式的握拳还礼,掏出一包半年来舍不得抽的“大前门”,抽出数支到众人面前躬身一一相敬。会抽的接烟在手,不会抽的双手谦让。他们借点烟的功夫,不停地对我上下扫描。我虽二十有六,从未经历过这种场合,还是田应桃替我解了围:“快来洗脸,水都凉了。”我向大家让邀请状,各人都说:“你洗吧,我们已洗好了。”我洗完手脸,田应桃拿过雪花膏递给我,此时我已不再拘谨,接过来像在自家一样麻利地搽过。应桃一路风尘,也将手脸洗了,接过雪花膏,倒了脸盆水,到厨房将早已炒好的菜一盘盘往堂屋桌上端。客人中有一位较年轻的主动帮忙,不一会桌上便摆记了生、冷、烧、炒的各式菜肴。有人摆好板凳,一位老者站起来安排我首座。我哪敢僭越,再推再让我也未坐。我把主席位让与一位最年长的大爷坐下,我打算坐横头。他们坚决不让,我只好让了二席,其余皆依次入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