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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脑勺没带任何缓冲地撞在坚硬的地面上,紧接着溢出钝钝的痛,我疼得龇牙咧嘴地喊着疏桐,期望她听到后能来帮我一把,可喊了好几声却不见回应,恍惚间想起来她方才受我嘱托,去给赵孟清送邱水望治水一事的信函了。
有冰凉的液体自脑后溢出来,起初十分缓慢,可不止何时开始它越流越快,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觉得脑后枕着的发丝被浸得透湿,黏连成一大片,血腥的味道一点点浮起,最后弥漫至整间书房,这味道令我惶恐不已
我今日该不会以这种愚蠢的方式把自己弄死罢我想。
此时此刻,我两眼发蒙地望着房梁,突然体会到了杜子美写那句诗时候的心情“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我当然比不上诸葛孔明,我不过是一个接着亲戚关系和某些自己都不晓得的长生之术同当今皇帝讨了个首辅之位来体验体验的小人,在这官位上呆了几天忽然心血来潮,觉得锦国前途令人担忧,觉得首辅一差大有作为,于是筹措着一些事情,想让锦国和锦国百姓有一个可期盼的前程。
可我这厢在禁军精简一事中工作了半程,便昏死过去躺尸半月;在黄河水患治理一事中开了个头,科举恢复一事上才暗戳戳有了个想法,就一个跟头,头破血流,眼瞅着便一命呜呼。
这叫我如何不叹惋伤神,如何不泪流满襟
人不救我我便自救,疏桐不在我也不能干耗着血枯而亡不是。于是挣扎了几下,想抬起右手将压在身上的桌子推开,却发现右手手腕恰好被落下的砚台砸中,整个右手都不听使唤了。换左手推了一下桌案,发现这鸡翅木做的桌案极其沉,沉得叫我心神恍惚老娘方才是如何把这么沉的家伙给绊倒的
但坐以待毙终究不是我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