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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一个头痛恶心,很有可能是伤着大脑了,一个胳膊折了。石传海沉吟着说。
要是伤得轻的话,我也不好来麻烦您的。四奶奶面露难色。
嗯,嗯,我知道,今年水灾后县里成立了救灾委员会就是给一些经济困难的家庭无条件看病住院提供帮助的,你们的情况符合救助条件,可以开证明。老周,给他们开证明信,让他们拿着赶紧去给孩子看病。
四奶奶把救灾委的证明信揣在怀里紧紧地捂着,和赖头满心欢喜地离开救灾委办公室打马飞奔回到镇医院,顺利地给天安和毛毛拍片做了检查。天安是轻微脑震荡,毛毛右臂骨折,几天后两个孩子都出了院,天安完全康复,毛毛右臂接好后春天时候也恢复如初。
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人们由水灾之后的恐惧之中刚刚安稳下来又经历了三年大旱的苦苦煎熬,吃糠咽菜是那几年人们普遍经历过的,人们一天天苦挨硬撑着,靠地里收获的屈指可数的粮食,各类野菜、树叶、水里的榨菜、粑拉子、饸饹,还有政府发放的荸荠、菱角、糖粞等代食品填饱肚子,打发掉苦涩的日子,直至一九六六年以后各地农业生产稍稍有了好转,却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革命运动,四奶奶一家也被卷入了一团混乱之中。
吃过早饭,四奶奶把已经熟透凉好的蓖麻收在簸箕里,然后用木锉把蓖麻籽外面那层带着毛刺的硬壳搓下来,半袋蓖麻还没搓到一半,就觉得右眼上眼皮突突乱跳,这时天安和天兴一前一后跑进屋来,把书包往炕上一扔,这回好了,不用上学喽,天兴兴奋地一个跟头翻到了炕里面。
四奶奶正对着镜子往跳动的眼皮上贴一片麦秸草,听到天兴他们回来就吃惊地问,今天你们怎么这样早就放学了?
学校都放假了,天兴伸展四肢仰面朝天躺在炕上。
这个时候放哪里的假?四奶奶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