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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山回到荷香房里,一句一句地念给荷香听,并告诉荷香:“这契约里面有的地方是雷家万不让步的,我知道你不一定称心如意,可是你要相信你杨大叔,走一步,算一步,吃笋子要一层一层地剥,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再说契约是人定的,或许将来还可以再定哩,这就看你的造化了……”。
荷香对杨大叔是感激不尽的,把他当爹一样看。她也觉着杨大伯的话很在理,再说给养父养母养老送终,百年后养活弟弟是完全应该的,解除了婚姻是最大的喜事,荷香果然开心极了。当下荷香就按了手印,杨青山作为保人也按了手印。“还有开心的事呢,”杨青山乐孜孜地说。“呵!呵!什么呀?”荷香撒娇地问。“让你回家看你爹!等送你到家,顺便我也该回家一趟。”荷香差点没跳起来。
在杨青山的鸡公车欢快的鸣叫声中,娣女回到了久别的故乡都里村。荷香扑在爹爹的怀里哭啊,哭啊,伯父黄贤忠抽着闷烟摇头叹息,香兰嫂赔着侄女直掉泪。弟弟良捌、弟媳秋娘忙着端椅子让乡亲们坐。村里的老老少少都红着眼圈议论着当年的惨景,真如一位古代诗人所描述的那样,“邻人记记墙头,感叹亦唏嘘”了。
当晚,杨青山和黄贤伯睡在一个床,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都讲了。很夜深了,杨青山借着月光,看着睡着了的黄贤伯,还在泪流记面。杨青山叹息着翻了个身,他也累坏了。
只有香兰嫂,还坐在娣女的床头边,悄声骂:“孩子是雷家孽种,长大了还不是活受罪,长痛不如短痛,你别犯傻了,象我们这样好端端的人都活得这样难……唉!傻子,就生不如死了……”,香兰嫂盯着娣女,觉得自已是不是太心直口快了点,迟疑着,嘴也嗫嚅起来。荷香呢,泪珠在眼圈里打转转,但婶子的话她是认真听了的,并真进了心,自已才长了20岁,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尝尽了人间的悲苦,一切是那样的身不由已,一切是那样的无所归依……想起儿子,比雷生还丑的模样,她颤栗了,可是儿子毕竟是自已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的心刺痛着,她恨这个婚姻,恨雷家养父母,恨花巫,可是这一连串的恨都有个事从根上起,她不知道该恨什么了……。 自从杨青山送荷香回老家起,几个月来,雷家两口子就没定过神,一下子折了孙子走了媳妇,街前街后,少不了有人议论纷纷,这脸上无光,背后受人指指点点的日子煞是难过,偏偏儿子雷生虽然傻气,可是男人的天性尚存,走了媳妇,他一点也不傻,三天两头哭丧着脸吵吵闹闹,喊爹叫娘地闹着要媳妇:“娘,你把她弄哪儿去了我媳妇呢?呜……呜……我要媳妇,我要……”还没等雷生说完,“啪”的一声,雷大贵怒冲冲地给了他一巴掌,恨恨地说:“都是你这孽种……”却又骂不出下文来,苏翠贞气红了眼,跑过来一边摸着雷生被打红了的脸,一边用头朝雷大贵撞过去:“你见不惯咱娘儿俩,你打死好了,打死好了……”雷大贵踉踉跄跄被苏翠贞一头撞在桌子边上,手一扬,桌子上的算盘、笔砚滚落一地,后院干活的伙计们都伸着头,缩着脖子往堂屋里看。雷大贵一眼瞥见,十分恼怒,连连呵斥:“干活去,有什么好看的……”,伙计一个个伸了伸舌头,一窝蜂跑开了。就这样,雷家瓷店的老板成天阴沉着脸,老板娘总是没好气的样子,连生意也清淡了许多。
真实:
走了荷香女,阴雾常不开,
徒劳罔功事,错人终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