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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侯,整个城里大街就象捅了马蜂窝,“叭勾,叭勾”的零星枪声,“哐当,哐当”的砸门声,夹杂着人喊狗叫,车响笛鸣的噪杂声,乱成了一锅粥……
赵铁锤紧贴那汉子蹲着,只觉得心脏在彭彭跳动。当他在高阳酒馆里与鬼子搏斗的时侯,他并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他只是出于一种义愤,头脑一热,便干出来了。眼下,敌人已经把城里的全部兵力调动起来。他们被迫在这黑森森的乱树棵子里,前面是十几丈高的城墙,身后是饿狼般搜捕他们的敌人,甚至已经听到挨家挨户查户口的吼问声,鸡被从窝里掏出来时“嘎呀——嘎呀——”的惊叫声……
怎么办呢就这么蹲到天明吗不能。天一亮,他们马上就会暴露。甚至不要等到天亮,敌人的罗网就会收缩到这里!
赵铁锤虽然是一个勇敢、决断和有心计的人,但他毕竟还没有经过革命斗争多方面的锻炼和考验。他可以凭着一颗正义的心和宁折不屈的牺牲精神,和敌人去拚命。但在严酷而复杂的敌情面前,正确地判断和处理问题,巧妙地战胜敌人,他还缺少一个革命战士应有的智慧和才干。
他回头望望程刚。黑影里,小伙子在急促地喘着粗气。这个五大三粗的铁硬汉子,在让生活的时侯,他有一股气死牛的力气;在冲冲杀杀的时侯,他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魂魄。他很小失去了父母,过着流浪的生活,在生命垂危之际,赵铁锤收留了他。在以后的日子里,赵铁锤成了他唯一的亲人。他信赖他,就象信赖自已的灵魂一样。无论在怎样危难的情况下,那怕是刀山火海,只要他的师
傅说一声“干!”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天还阴着,夜黑糊糊的。赵铁锤虽然看不清他徒弟的面孔,但他从感觉中想象到这个红脸膛年轻人的表情——象在高阳酒馆里被鬼子堵住时那种神态,睁大的眼睛在问:“师傅,怎么办”
赵铁锤想到这,周身的血液直往上涌,把手里的大盖枪往紧里攥了攥,两只细缝般的小眼睛,不由地望望他身边的汉子:
那汉子似乎依然象刚才那样从容不迫,那样镇定自若,好象这里并不是敌人的魔爪底下,他想在这儿呆多久就呆多久一样。
赵铁锤有点茫然了。他觉得,总是蹲在这里是毫无价值的。反正前面是城墙,无论如何是飞不出去的,只有从城门斩关落锁冲一家伙了!冲出去更好,冲不出去也准打它个人仰马翻。因为他们手里拿的是枪,而不是烧火棍,如通老虎长了翅膀,与先前赤手空拳大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