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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瑛媳妇惨死的那天,陈瑛赶巧通他的弟弟陈二愣到白坵据点出伕去了,工期是三天。因为路远,早晨误了卯就得罚工和挨鞭子。所以,他们夜里不敢回家睡觉,宿在附近一个亲戚家里。直到家里去了替工的,告诉他家里有急事,他才匆匆赶回家来。
“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急火火的!”陈瑛心里不安地揣测着。一路上紧走慢走,到家时,天已经晌午了。
这工夫,家里人早把他媳妇的尸L抬回家来,穿了衣裳,依进一口薄皮棺材里。单等陈瑛一到家,便抬出去,地头地脑上挖个坑埋葬——因为少丧,是进不得祖坟的。
陈瑛一步闯进屋里,见屋天地当央放着棺材,便知道是死了人。心里不由地“彭彭彭”一阵擂鼓似的急跳,只觉得眼前金花乱冒,差点儿晕倒,双手赶紧扶住棺材盖。
陈大爹含悲忍愤向儿子述说了媳妇惨死的经过。他怕儿子闯祸,没有让捎信人把这消息告诉他;他怕儿子过分难过,咬着牙把泪水咽进肚里。
不幸的打击,就象晴天里一声霹雳,陈瑛耳朵里“嗡”的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地上,不省人事。
家里人和帮忙的邻居们慌忙抢救。又是捶,又是蜷,连呼加叫。好大一阵工夫,才听得喉咙里“忽噜噜”一声响,慢慢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他没有落泪,只是两只眼睛直勾勾的,象痴子一般。他毫不理会人们的解劝,挣扎着爬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棺材前头,两手扳住棺材,呆呆地站立着……
人们以为他要看看他惨死的媳妇,便赶紧把棺材盖磨开。谁知他连瞥一眼也没,却一阵风似地卷出屋门,大步跑进牲口棚里,抄起切草的铡刀,疯魔般地向外冲去。
陈大爹与众邻居慌了手脚,齐乎拉跑出去拽住,夺下铡刀,把他架进屋里,七言八语地劝慰了一番。陈瑛如梦惊醒,大叫一声:“活不了了!”扑在棺材上放声大哭起来,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大滴大滴地洒落在棺材里,洒落在惨死的新婚妻子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