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槅扇被猛地推开，沈父的乌纱帽淋得透湿。他身后跟着的官媒娘子捏着庚帖，朱红指甲正指着火盆发抖："沈大人，贵府千金这是要......"
"要承明漪姑姑遗志。"沈清越突然笑了，指尖蘸着玉簪渗出的血，在灰烬里画了道漕运河道，"父亲当年亲手将姑姑的《女科案实录》锁进祠堂，却忘了织房梁上还藏着副本。"
暴雨砸在青石板上的声响骤然密集。沈父踉跄着扶住织机，看着女儿从焦糊的裙裾夹层抽出一卷泛黄书册。蚕房方向传来诡异的沙沙声，仿佛有千万条丝线正破茧而出。
"十年前女科案，三十八名及第女子被污舞弊。"沈清越将玉簪别进男子发冠，束紧的领口掩住喉结，"先帝虽禁女子科举，却留了道口子——中举者功名不革。"
官媒娘子突然发出母鸡般的咯咯声。她看清了那姑娘手中的东西：沈明漪的探花官印正在血渍中泛着青光，印纽处分明刻着"凡取中者，终身不夺"八个阴文。
"疯妇！"沈父扬手打翻火盆，炭块滚到织机下引燃丝线，"你可知当年明漪被沉塘时，那些绢帛裹着她，缠得比蚕蛹还紧......"
沈清越突然抬脚碾灭火星。绣鞋底传来皮肉灼烧的焦味，她却像踩着朵木棉花般从容："所以孩儿选了另一条路。"她抖开手中书卷，泛黄的《女科案实录》里飘落一地碎帛，每片都写记闺阁笔迹——那是十年间各地女子寄来的科举策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