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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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下恒温系统的开关,玻璃花房顶部的遮光帘缓缓卷起。晨光穿透菱形玻璃,在白色实验服上切割出细碎光斑。培养架上的蓝紫色花朵在光照下舒展花瓣,像一群苏醒的毒蝶。
这些改良型颠茄是我特意为她培育的。每个陶土花盆底部都刻着林晚两个字,字痕里渗着暗红——那是去年冬天取她血清时,针头滑脱溅落的血。
金属托盘在操作台上发出轻响,十二支采血管整齐列队。我旋开冷冻柜,冷雾中浮出三支淡金色药剂。这是用她骨髓干细胞培育的特殊营养液,此刻正在零下二十度保持着杀人的温顺。
身后传来链条轻撞的声响。她赤脚踩过满地阳光,脚踝上的电子镣铐闪着幽蓝的光。这件月白色真丝睡裙还是我亲自挑的,柔软的布料裹着苍白的躯体,像包住刀刃的绸缎。
今天要取400cc她瞥了眼采血管,腕间淡青血管在晨光中微微发亮。那下面流淌着世界上最特别的血液——含有天然抗毒蛋白的稀有血型,能中和七十多种植物毒素的完美血清。
我戴上乳胶手套,金属器械的凉意渗进指缝：坐。
玻璃幕墙映出我们交叠的影子。当她伸出胳膊时,睡裙滑落露出上臂的疤痕,那是半年前取骨时留下的。我握着她的小臂固定位置,皮肤相触的地方泛起细小的颤栗。针头刺入血管的瞬间,她睫毛都没动一下。
暗红血液顺着导管流入采血管。培养架上的颠茄突然簌簌作响,这些以她名字命名的植物正在发生异变——用她的血清灌溉,用她的照片进行光合作用实验,甚至用她呼吸过的空气调节温湿度。
你父亲死的时候,我转动采血管,看着血液在玻璃管壁上拉出粘稠的丝,血也是这样从鼻腔流出来的吗
她的脉搏在我指尖突然加快,但声音依然平稳：法医说颅内压过高导致毛细血管破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