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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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刀刃刺中镜面的刹那,所有碎片开始高速旋转,形成漩涡状的时空裂隙。狂风卷起室内的杂物,纸张、药丸、解剖工具在龙卷风中飞舞,我被吸入黑暗,耳畔是蝉鸣与沈星的哭喊声交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再次睁眼时,刺鼻的汽油味涌入鼻腔,混合着腥甜的血味。扭曲的车头冒着青烟,雨刷器还在机械地摆动,将沈星的血迹刷成诡异的抽象画。我跪在柏油路上,雨水混着血水浸透裤管,刺骨的寒意从膝盖蔓延至全身。沈星的手垂在车外,指尖还攥着半片贝壳,那是我们在海边捡的最后一枚,贝壳表面的珍珠光泽在雨中显得格外凄凉。
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
我对着虚空发问,声音被雨声吞噬。陈医生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他的皮鞋踩过水洼,发出细碎的声响。因为沈星的意识更适合成为蝉母的容器。
他举起脑波同步器,屏幕上跳动着沈星的脑电波,像无数只蝉在振翅。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来
——
车祸后,我在医院醒来,右眼缠着绷带,陈医生说沈星已经脑死亡。但深夜的实验室里,我看见他将沈星的脑电波导入我的大脑,电极贴片在她耳后形成蝉形的烙印。他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时,钢笔尖划破纸面,留下一道血痕,如同蝉翼的纹路。你不过是个容器。
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当蝉母孵化时,你和沈星的意识都会成为它的养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