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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ATM机的荧光照亮程默憔悴的脸,他看着屏幕上突然多出的七万汇款,喉结艰难地滚动。取款凭条打印时的机械摩擦声,让他想起母亲撕离婚协议时纸张碎裂的响动。监控摄像头突然闪过雪花点,程默在模糊的倒影里看见穿白绸裙的侧影——苏璃耳后的朱砂痣在电子屏上泛着幽蓝。
等等！他拍打防弹玻璃时,保安腰间钥匙串的撞击声与前世铁轨的震动频率重合。街角流浪汉的手风琴突然奏响《卡农》,程默追着旋律拐进暗巷,在涂鸦墙下踩到张泛黄的琴谱,缺失的第七小节用红笔标注着1997.06.15。
维港的夜风掀起沈默的西装下摆,他站在中环写字楼顶层,看着默璃科技的霓虹招牌浸在雨幕里。展示厅中央的贝森朵夫钢琴正在自动弹奏,AI生成的旋律让玻璃幕墙产生蛛网状裂纹。当《月光奏鸣曲》进行到第三乐章时,钢琴内部突然传出机械卡涩声——二十三个琴槌同时脱落,露出藏在共鸣箱里的微型生化舱。
沈总,检测到诺如病毒变体。助理的平板电脑弹出警报,病原体基因序列竟与沈默的DNA高度吻合。他抚摸着钢琴内壁的刻痕,那里用盲文刻着沪杭线17号道钉,凹陷处渗出淡金色液体——正是前世孟婆汤蒸发的痕迹。
暴雨在午夜变得狂暴,程默蜷缩在网吧卡座里刷新招聘网站。劣质耳机漏出的电子音里,突然混入熟悉的《月光》旋律。他扯下耳机发现声源在机箱内部,拆开散热器时找到枚微型芯片,表面蚀刻着DeepReverie
v0.17。
这是能听见平行世界的声卡。穿机车服的女孩突然出现,她耳后的弦月纹身在显示器的蓝光下蠕动,有个穿白裙的姑娘让我转交给你。程默触碰芯片的瞬间,前世铁轨的震动从指尖窜入心脏,屏幕上的招聘网站突然变成实时监控画面——沈氏老宅的鎏金座钟正在倒转。
沈默将病毒样本滴入怀表,表盘浮现出三维基因图谱。当秒针划过1997年刻度时,图谱突然分解成铁路道钉的排列矩阵。不是生化袭击,他对着电话那头的苏璃说,这是用声波编码的时空病毒,触发点就在......
窗外炸响的惊雷吞没了后半句话。沈氏集团的货轮正在维多利亚港卸货,起重机吊装的古董钢琴在闪电中泛着青紫幽光。沈默的胎记突然灼痛,他看见每架钢琴内部都蜷缩着个透明人影——那些都是曾在沪杭线事故中丧生的冤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