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一百九十八章 乾坤终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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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东明和戊戌咧开嘴笑了，他们等待的就是这一刻，本来，他们二人率领四个骑兵师在这里等待，情绪上都有些失落，若是李自成和皇太极在正面战场完了，他们和四个骑兵师的兄弟就成了看戏的了，寸功未立，战斗就结束了。别说是他们不情愿，骑兵师的将士们也不情愿，这些天已经不止一个人找他们说过，能不能跟大都督求求情，让他们骑兵去支援正面战场，别去的晚了，连口汤都没得喝。可是作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们还是强压住心中的失落感，让大家耐心等待，这不，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等到了皇太极这条大鱼。局面也正如大都督所料，穷途末路的皇太极已经没有选择，只能领兵硬冲青弋军的骑兵军阵，这么些天他们养精蓄锐，人和战马的体力与战斗意志都达到了顶峰，吴东明丝毫不怀疑，只要皇太极这时候逃跑，两万多骑兵会冲上去把他们十几万人全部撕碎，皇太极根本没得选，进不得退不得，只能和他们拼命，消灭了这两万多骑兵，皇太极还有一线生机，可是既然是早有准备，难道吴东明他们会让皇太极好过吗？

“舰炮准备，炮口抬高一寸，抛射，开火！”轰轰轰轰，北沙河河面上的中小型舰队首先发难，这是水师能给骑兵的最大支援，北沙河河道不宽，只能容纳中小型船只，所以火炮的支援肯定不如大洋船来的凶猛，勉强是够用了。炮弹从骑兵军阵的头顶上划过，直接落在了正在冲锋的清军阵型之中，一时间骨断筋折，让人牙酸的声音不断响起，正在冲锋的清军被实心弹犁出了一条条血胡同，不过这种场面他们早就已经习惯，只要是跟青弋军打仗，每次冲锋的时候他们都会面临同样的场景。这是他们必须要付出的代价。雁翅阵还是巍然不动，跟着大军一起冲锋的皇太极有些看不懂了，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什么还不动？轰轰轰，第二轮舰炮打出的是开花弹，又是成千上万的清军被收割生命。跟在满蒙骑兵后面的中军大阵也不断向前推进，汉军和罗刹军推着火炮，扛着火铳，闷着头前进，他们也明白，自己即便是投降，估计也没什么好下场，拼一拼也许还能有机会，无奈阵中的重炮几乎全部丢失，只能用轻型火炮作战，这就要求他们推进到极近的位置上。

吴东明回头，对着戊戌点了点头，戊戌心领神会，立刻招了招手，令旗在军中挥动，雁翅阵顷刻间分出了十几个巷道，骑兵纷纷往两边闪开，数十个炮兵小队从骑兵中闪现出来。正在冲锋的所有清军瞳孔几乎是同时缩进，这熟悉的身影，那是，那是，“飞雷炮！”皇太极几乎要失声喊出来。自从青弋军装备升级之后，飞雷炮这种临时性火炮早就被淘汰了，只不过象征性保留了几十门，以备不时之需，可是谁能想到，刘毅竟然把这剩下的飞雷炮一股脑全给了吴东明，因为火炮轻，拆卸方便，非常适合跟着骑兵一起机动，而且作为一种大威力武器，对付清军的垂死挣扎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开火！”轰轰轰轰，飞雷炮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数十个炸药包被抛射上了天空，落在了正在冲锋的清军阵营中，清军骑兵眼睁睁看着炸药包的引线烧到了末尾。轰隆轰隆，接下来就是他们最为熟悉的大爆炸，几十个火球和黑云在阵中升腾而起，无数的骑兵四分五裂，更多的骑兵被强大的冲击波直接掀翻，清军冲锋大阵为之一滞。“好了，该我们上了，青弋军，必胜！”吴东明铿的一声拔出骑兵刀，挥刀前指。两万四千新军骑兵组成的雁翅阵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猛然发动，扑向了清军，皇太极和所有人望着这令人绝望的一幕，从心底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不！”

“不！朕不能死，朕决不能死在这里。”京师北门，在天空中热气球部队的火力压制下，城内集结的大顺军老营骑兵被炸得人仰马翻，两万人当中有一部分正在跟入城的青弋军进行巷战，景山大街上集结的骑兵又被炸了个半死，最后跟着李自成从北城突出来的竟然只有区区四五千人，李自成简直要抓狂了，他的几百万大军难道就这样灰飞烟灭了？还有手底下一众将领怎么办，跟着李自成逃出来的只有田见秀和高一功，那剩下的人呢？他们在哪里？李自成只觉得这一切好像是做梦一般，就在不久之前，李自成还是个手握数百万雄兵的一方霸主，现在竟然落得个丧家之犬的结局，可以想象，自己不在城内，城内的军队没有主心骨，在青弋军的强势打击之下，灭亡是迟早的事情。那可是他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老营兵啊，就这么全完了，李自成如何甘心，等于是自己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家当一夜之间输了个精光。可还没等李自成想完，身后喊杀声四起，刘毅派出的两个团的骑兵追了上来，虽然这些骑兵都是骑马步兵，但是如此声势还是将李自成吓了一跳。刘毅的骑兵不是不在主战场吗，那么现在的骑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容不得李自成多想，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当务之急是不能让敌军的骑兵追上，李自成立刻催动战马，朝着北方奔跑起来，向南已经是不可能了，如果往北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也许可以和皇太极汇合，大家再谋划一下出路。砰砰砰，身后的追兵打响了手中的火铳，税警总团的连珠铳威力巨大，连发的设计让他们的火力更加凶猛，一千多人硬是打出了一万人的气势，不断有落在末尾的老营兵翻身落马，他们根本不敢回头迎战，谁都知道，现在回头，就是个死，只能拼命护卫着李自成向北奔逃。可是逃着逃着，前方突然出现了大片的烟尘，李自成和牛金星、宋献策等人都是心中一惊，这前面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马？

夜色之中，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身份，又不敢点火把，只能摸黑赶路，李自成咬紧牙关，如今到了这个局面，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打开一个缺口，还有活路。“冲！冲开敌军！”李自成一声令下，数千死忠于他的老营兵不顾一切冲了上去，骑兵们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可到了近前，大家才发现，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面对李自成的竟然是皇太极的人马。李自成惊呼道：“这怎么可能？”原来，北沙河一战，皇太极根本就不是青弋军的对手，两万多精锐骑兵配合水师还有飞雷炮相助，如此强大的火力网对早就已经丧失战意惊魂未定的清军根本就是单方面收割。满蒙骑兵已经打出了决死冲锋的气势，可还是冲不过数十步的死亡地带，只能一个接着一个倒在青弋军阵前。而随着新军骑兵的全线出击，这终于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已经没有机会翻盘，被吴东明和戊戌指挥的骑兵左右包抄，在强势打击下崩溃，步兵被骑兵大砍大杀，皇太极见势不妙，在葛布什贤超哈和剩下的巴牙喇护卫下又返身逃跑，慌不择路间，皇太极也不知道往哪里跑是对的，也许跟李自成在京师汇合是唯一的出路吧，此时皇太极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跟李自成一同进城死守呢。

可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后悔药，在当皇太极遇到李自成的残兵之后，这最后一点念想也没了，谁能知道李自成竟然这么快就败了，本以为京师还能坚持几天，可是现在看来，连一天都没坚持到就完了，那可是近百万兵马啊。两军摸黑打了一阵，才发现是自己人，这才汇集到一处，李自成和皇太极在阵中见了面，互相望着对方满脸血污和灰尘的样子，两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两位枭雄在这个时间点，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说不出的尴尬。可青弋军并没有给他们过多的交流时间，随着火铳声越来越近，教导师和税警总团以及追上来的倭兵联队将数千残兵给包围了，还有源源不断的青弋军正在往这个方向赶。阵中的清顺联军想突围，可是每次冲锋都被强大的火力压制回来，除了留下一地的尸体之外，根本没有冲破包围圈的可能。

天渐渐亮了，皇太极和李自成清楚的看见，清顺联军大约只剩下了四五千人，而外围，至少有上万青弋军围住了他们，还有源源不断的军队加入大阵之中，他们平端着火铳，瞄准着自己，清顺联军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绝望的表情，皇太极和李自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