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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在外间洗杯泡茶,翻了个白眼:“你也来寒碜我?”
奚平听她又阴阳怪气的,便奇道:“冤枉,美人,这从何说起啊?”
将离说话带宁安口音,宁安离金平百五十里,口音却很不同,那里人尾音会拖长一些,软绵绵的,女子讲起话来尤其悦耳。据说宁安有三绝——“烟笼弯钩桥,叫卖马莲娇,藕花深处胖菱角”,其中“叫卖马莲娇”,说的就是卖花姑娘沿街叫卖,声与色皆动人,是当地一盛景。
将离说话声音好听极了,就是嘴里总没什么好话:“人家都说了,昨夜‘余甘公’亲自弹琴,就是牵头驴上去叫唤两声也能夺魁。”
“余甘公”是奚平混在歌女伶人堆里写小曲的花名,一开始是他花钱求美人唱他的曲,后来许是那些小曲与现有曲牌不同,听着新鲜,不知怎么倒受起了追捧,变成一帮美人求他的曲。
这没溜儿的玩意听了将离这话,一点也不管姑娘高不高兴,心花怒放地接了一句:“哈哈,不敢当。”
将离“砰”一下,把茶壶摔在桌上,脸气红了:“奚士庸!”
“哎,”奚平换上衣服,从屏风后转出来,美滋滋地整理外袍,敷衍地劝道,“别气啦,都谁说你了?回头告诉我,往后这帮碎嘴子再求我的曲,不先学三声驴叫不给……嗯,这是什么?”
他从新换上的衣服内袋里摸出个绣工精良的锦囊,便要拆开。
“先别打开,”将离叫住他,“回去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