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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捕头亦有不当之处,不该私行‘杀威杖’,而且是对一位年老钦犯擅自加刑。再怎么说人家也曾经是一位国公,从功过分明来讲,那些功劳连皇帝陛下都不会一笔抹杀!老夫担心传扬出去,让人说我们黔州人落井下石啊。”
刘方桂道,“竟然有此事?”
陶亮脸红着争辨道,“可他咆啸公堂!”
李袭誉道,“不会吧……据老夫所知,长孙无忌行事一向讲究,他在身为赵国公时,位极人臣、都从来不曾冲谁‘咆啸’过,此时犯着事又怎么可能对你一位堂堂的县捕头‘咆啸’?难道老夫看人看走了眼?”
又道,“知道的,说捕头年轻气盛只是失了些章法。不知道的,会不会说陶捕头趁着县令不在场,就为了向人犯勒索什么好处?要是有人无端揣度、说捕头受了县令大人指使,那可就糟透了!”
陶洪心里恨,“你姓李的正在揣度本官!”
杀威杖,公门之中人人心照不宣的存在。刘方桂和陶洪不信、李袭誉在凉州时就没给人使过杀威杖。
但让李袭誉当面指出来,又极是不美。
大唐律法森严,又不乏人情味。有罪归有罪,但病者依例给药、“病重,听家人入视”,“夏置浆饮,月一沐之”——人犯生病了家人可以探视,天热时犯人也有绿豆汤之类的饮料喝,还能洗一次澡。
一个黔州司马,一个澎水县令,俱是州、县一级的执律法者,偏偏让人直言凿凿的指出此种纰漏来,就跟说他们胡来没什么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