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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行李放在地上,走到小溪边,俯下身子去,双手捧起一掬溪水来。“哎哟!”小小在背后叫了一声。“怎么了?不能喝吗?”年轻人停下了。“能是能,可是这是河水……”
小小有点胆怯地说。年轻人笑了:“不要紧,河水就河水吧。”“不,你看,”小小指着上游不远处一个地方,“往上十来步,有一个冒泉呢,人家说喝了不会生病,又干净又清凉。”“是吗?”年轻人就往上走,果然看见有一个小小的泉眼,圆圆的沙窝里冒着汩汩水泡,有两只水蜘蛛正在里边游来游去。
年轻人走的又累又渴,清澈的山泉是那样诱人,他俯下身去,猛灌了一阵,然后直起身,带着惬意的记足,感激地看着小小,小小有些不好意思。
他伸了伸腰,指着小小的篮子问:“这是什么?”“款冬花。”小小回答。“药材?”“是治病的!”牛牛又大声叫嚷。“是你弟弟吧?”小小点头。“一定很淘气吧?”他又问,“是卖钱还是治病?”小小摇头说;“是熬药,妈妈病了,先生说这能治好。”年轻人点点头,又背起行李卷,提了挎包,他拍了一下牛牛的小脸蛋,说:“这山路真不好走,他们都说难找,”又朝小小笑了笑,“没想已经到了。”小小说:“用不了几步路了,转过这弯就是我们村。”年轻人向姐弟俩招招手,就顺着小小指的方向又走上了蜿蜒的山路。
山路向前延伸着,周围是重重叠叠的山峦,无数个像龙山村一样的小村落,便隐约在这些重叠的山峦之中。年轻人登上了前面的山包,小小一直站在溪边看着他,直到年轻人渐渐隐没在山包的后面。
小小一直站着,牛牛在身后叫了好几声“姐姐”,直到看不见那个年轻人了,才回过神来。她走到小溪边,把头伸在一泓清水池的上边。她看见了自已水中的影子,看见了自已纷乱的头发,小小轻轻叹了口气。
在这块土地上,她已经度过了十六个春秋了,每天从清晨起来,帮着妈妈喂鸡喂猪,扫地让饭,洗涮打理,妈妈病重的时侯,她就更忙。喝完稀饭,爹要到队里去劳动挣工分,小小涮锅洗碗,还要哄弟弟。弟弟自从离了娘胎,就是在她背上长大的。其实弟弟已经完全不用人背着走了,她也知道弟弟是在撒娇,也愿意背着他走。
她知道自已是女孩子,妈在精神好的时侯,也给她梳过几次头,梳子上沾着妈的口水,黑发一绺一绺从上到下梳下来,像柔丝,又像流云。这时小小心里便涌动起作为女人的一点点自豪。但是不久,那艰辛难度的光阴又让她忘记了自已的身份。那一头柔丝,不知何时,又成了鸡窝茅草。也许是被背在背上的弟弟当玩具揉乱的,也许是被哪一次搂柴草时弄乱的,反正无暇顾及。
有一次,她拿起梳子,想把头发拢一下,她发现头发竟连成一片梳不开,她就让妈拿剪刀,把辫孓剪掉了。可是没过多久,头发又疯长出来,她就任由它长去,再没有扎起来,而妈妈也没有功夫再管她。她差不多要忘记自已是一个女孩子了,不知什么时侯,忽然感到小腹里疼痛,又感觉下紧,蹲下去时,流出红来,她不知所措,接连好几天不敢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