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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医院的状况已是入不敷出，胡信义仍不肯舍弃收藏的爱好。一方面固然是出自兴趣，另一方面，收藏也被他当让一项投资。说是投资，胡信义却从未想过将其兑现。他宁可向人吹嘘自已拥有丰富的收藏品，也不会将其变卖解除医院的经营困境。事实上，他这样让，自有其用意，因为，被邀请观赏古董的女人们会情不自禁地被这种艺术品所营造的高雅氛围吸引。
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一袭白衣从胡信义身后悄无声息地飘了过来，单凭敲门声，他就知道是财务主管石韵丰，这个女人一向轻手轻脚的。
“医药公司送来了付款通知单。”石韵丰的手指捏着四五张叠在一起的纸，将其放在胡信义的眼前，声音嘶哑地继续说道：“这个月是七万二千四百元，药剂科已经确认过也盖了章。加上以前欠的二十一万五千元，一共二十八万七千四百元。医药公司说暂时先付一半也行，还询问咱们什么时间可以来付款。”
胡信义用指尖拈起付款通知单，看也不看就扔进了文件夹。
“你跟他们说，我以后会打电话通知的。”
他回话时没有看石韵丰的脸。
石韵丰一言不发地默默站着。尽管身为院长，胡信义也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石韵丰阴沉地瞥了一眼古董目录，“医药公司说，要是再推迟付款，有可能会停止药品的供应。”她用干巴巴的音调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依然无声无息。
胡信义朝门口厌恶地瞪了一眼，回过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