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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突然扭曲成漩涡，城主府地面浮现血色阵图。骷髅们开始撕咬自已腐肉，白骨生肌，血管如藤蔓疯长。当第一个"复活"的士兵睁开浑浊双眼，忌合一终于打翻最后半壶酒。
酒液在阵图上燃起青焰。
"百圣坛。"他扯断腰间九龙佩砸在地上，"明日启程，我要看到每个城门口都有你们的祭坛。"
三更时分，胖和尚在城郊乱葬岗超度野鬼。说是超度，实为炼魂——佛珠每转一圈，就有幽绿光点没入珠内。高林见正给乌鸦喂食人眼，鸟喙啄食时发出黏腻声响。瞎眼老太却站在城主府最高处，用盲杖蘸着朱砂，在瓦片上画记带血咒文。
忌合一在密室擦拭佩剑。剑身映出他猩红的眼，也映出身后墙壁——那里挂着母亲生前最爱的《万里江山图》，此刻正渗出细密血珠。
百圣坛开始巡游。
所到之处流传神迹：瘸子扔拐杖追着盗贼跑，哑巴突然吟诵《度人经》，连护城河都泛起金色莲花。只有更夫老赵发现，每晚子时，那些被治好的病人会梦游到祭坛，割破手指往铜鼎滴血。
忌合一不再醉酒。他站在重新裱糊的《万里江山图》前，指尖抚过母亲当年绣的飞凤，忽然低笑出声。画中墨色山河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血色疆域图——那是百圣坛用信徒鲜血绘制的，第九座城的轮廓刚刚成型。
苍鹰还在撕扯羊羔，只是羊羔换成了活鹿。忌合一欣赏着鹿眼中逐渐熄灭的光，心想这双眼睛真像弟弟登基那日，坐在龙椅上望向自已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