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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门市部坐落在电瓷电器公司研究所里,洋款建筑的研究所立地玻璃大门一推开的右边一间房就是红日门市部,它的洋款玻璃窗向着厂里的大路,工人们上下班的人影全反映在透明的玻璃窗上。我只占用一块玻璃窗贴上了一首打油诗:包字进店,面貌易变,送货上门,不用感谢。
长期以来,这个门市部里的四个人,天天按时上下班,规规矩矩站柜台,守着顾客上门。但厂里的顾客非常有限,除了抽烟的男士买几包烟,女士们连针头线脑、毛巾、肥皂也不进这个店买。每月的销售额任务完不成不算,所得利润还远不够开一个人的工资。
要承包这个店,光贴十六个字是不行的,必须打破常规。两个人守店,两个出外跑单子。年纪大的叶老妈头和水鹅坐店,我带着淑华跑单子,到电瓷电器公司的劳保科、生产科跟科长打交道,向他们要每个月进货的单子,我们送货上门。
当时的电瓷电器公司规模很大,下属的分厂在河的那边,要过昌江大桥,再走很长一段路。我和淑华拿出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拿下了分厂每月需购的物资订单,百货行业、五金、土产一类的货物全包揽。我们用大板车把货一车一车地运送到客户手里,仅半个月的时间,超额完成总店下达的销售任务。总店下达的任务每个月都不一样。我们四个人齐心协力,无论春夏秋冬,寒冬酷暑,只要是送货上门,就一起推起大板车,像男人那样,肩扛手提把货完好无损地送到客户的仓库里。
也不能太亏了姐妹们汗珠子洒八瓣的辛苦。我又打破店规,坐在店里可以织毛衣,反正闲坐着还会打瞌睡。一个星期大家轮流休息两天,厂休星期五,我们跟着关门。日历上的星期六,星期天,我们四人轮流休息。这样的规定齁死了大店里的女人们,她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那个红日门市部,上班可以打毛线,还可以经常地轮流休息,回家做好多好多的事。
是不是嚣张了一点总店的经理很少下来检查,检查了也不怕。叶老妈头和水鹅打毛线被总店的人看到了,笑笑说以后不打了,也就完事了。前脚走,后脚又打毛线,检查的人走远了,看不见。谁要是提醒我,我说我跟淑华天天跑外面,又没有看见老人家打毛线。我不认账,总店里的人也没办法。反正每月的销售额任务都能超额完成,渐渐地没有人再提红日门市部的人上班打毛线和经常地轮流休息的事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四个女人好得像亲姐妹一般。原来,女人的世界里并不亚于男人的世界。
光阴并没有似箭地飞逝而过,忙忙碌碌的岁月也只是过了五年。偶尔在街上会遇到林业局的小许,林科所的方钧,我们相互一见面就会兴奋不已,大声喊叫对方,那种忘形的喊叫常常惊了许多路人。对不起,路人,我们是从原始森林过来的猴子。
我从他们那里得知消息,仲开伟早已调回林业局当正局长,他正向专管农林的副市长的职位攀登。我暗暗为他感到自豪的同时却又品味到了一种雄浑的孤独,在那深秋的树林。树林里会不会出现第二个像我这样的女人我把头掉过去望着大街上匆匆来往的人群,人群里怎么会有他黑色的小轿车奔驰在郊外的森林。我告诫自己,眼前的现在是我的二世,二世里没有他,三世里才有。三世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