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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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婆的骷髅头飞出水面：傻丫头到底用了禁术！鸬鹚群衔来的老黄历上浮现血色批注——林家女儿代代是河娘娘的活容器。
当王二毛的龙尾扫碎最后一枚铜钱时,林小满的嫁衣从脚底开始燃烧。她将傩面簪插入自己心口,血水中浮起光绪年间被沉棺的真正河娘娘：那张脸与林小满一模一样。王家献男丁,林家出新娘...她的发簪在王二毛掌心烫出焦痕,这才是完整的镇河契约。
青铜棺底伸出无数银丝,将王二毛的龙尾与林小满的脚踝缠成同心结。曾祖母的尸身炸成萤火,绿光中浮现出林小满的祖先被迫穿上嫁衣的画面。王二毛呕出的银色卵泡裹住两人,他看见自己七岁偷供果那夜,林小满用指甲在祠堂柱上刻下的逃字。
当七彩油花漫过河面时,新漂来的嫁衣突然自燃。林小满残存的左眼化作银月,她咬断同命符的红线,将王二毛的魂魄塞进傩面簪。记住祠堂供桌下的...最后的耳语被浪涛吞没。
十年后的桃花汛,放排人看见个戴傩面的渔夫。他耳后银鳞闪烁,船头供着枚刻双鱼纹的桃木簪。每当月圆之夜,簪子会哼出首无词的采菱谣,声调里掺着少女的笑。
五
陆明远是走出去的大学生,却回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地质锤敲在青铜棺上的脆响惊飞了鸬鹚。陆明远推了推眼镜,无人机正在测绘河床断层：所谓的镇河棺,不过是清代冶铜遗址的排水阀。他指着棺底暗红色结晶,这是辰砂氧化产物,致幻效果堪比LSD。
王二毛耳后的鳞片在紫外手电下泛着荧光,陆明远刮下鳞粉放入试管：某种基因编辑的水生生物蛋白,你母亲怀孕时肯定接触过酉水上游化工厂的污染物。青铜铃在检测仪下现出微型次声波装置,屏幕显示28Hz频率正好诱发深海恐惧症。
二十年前的赶尸队陆明远调出水文局档案,九八年特大洪水前,确实有盗墓集团在鹰嘴崖打捞沉船。他放大卫星图,河心漩涡位置与地下溶洞完全重合,所谓银丝,是洞螈分泌物形成的发光菌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