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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浇湿了老式留声机的铜喇叭。苏夏翻出母亲遗留的缎面旗袍裹住颤抖的身体,将顾屿滚烫的额头贴在自己心口。黑胶唱片卡顿的《天涯歌女》里,她轻声哼起弄堂阿婆教的江南童谣。顾屿的泪水浸透旗袍绣的并蒂莲,手指无意识缠绕着她发梢的桂花簪。
棠棠发病时,我也这样抱着她。他的唇擦过苏夏颈间的玉佩,她总说冷,说那些吃药的孩子们在镜子里冲她笑。
凌晨三点,顾屿在退烧药作用下昏睡。苏夏用拓印纸临摹他紧蹙的眉间纹路,突然发现他手机屏保是张模糊的星空图。放大到像素极限时,她认出这是母亲病房窗外的夜景——2018年3月5日,她们曾在同一家医院不同楼层仰望猎户座。
药房姑娘林晓送来监控备份那天,春雨正稠。当看到顾屿连续73天深夜购买儿童软糖,苏夏突然解开他总穿高领衫的秘密:那些未愈的抓痕,分明是顾棠发病时挣扎的印记。
你早认出我是MX-17床的女儿。苏夏在电梯里堵住顾屿,举起母亲临终前画的速写本。泛黄的纸页上,穿病号服的少女正在窗台摆弄建筑模型,侧脸与顾棠有七分相似。
顾屿的吻落下来时带着血腥味,他把苏夏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疤痕上。感应灯熄灭的刹那,她听见他说:那年我送棠棠入院,在走廊见过你给妈妈画速写。你笔下的星空,是她三年来第一次微笑。
他们在安全通道的监控盲区接吻,顾屿的体温透过衬衫灼烧着苏夏后背。他咬开她旗袍盘扣时,顶楼忽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巨响。苏夏摸到他后腰别的美工刀,刀刃还刻着TY的缩写——正是顾棠植物图鉴上的签名。
第六章
双生频段
市立档案馆的紫外线消毒灯嗡嗡作响,苏夏的指尖停在1998年医疗档案封皮。顾屿的体温从身后包裹过来,他调试光谱分析仪的手指擦过她耳垂:MX-17和TY-23的护理记录有交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