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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残雪还黏在温泉旅馆的檐角,琉璃赤足踩过青石板时,足袋里浸出的药酒气息染黄了石缝新冒的绿苔。她怀中紧抱的陶罐上凝着水珠,梅子与冰糖在浊酒里浮沉,像极了昨夜天成醉后眼底晃动的星子。
"老板娘说这坛梅酒要埋七年。"琉璃跪坐在缘侧,和服下摆扫落晾衣绳上的冰棱。她指尖抚过陶罐封口的红布,细密的针脚与母亲缝制襁褓的痕迹重叠,"等到开封时..."话音被突然倾倒的竹帘撞碎,天成裹着松叶清香的浴衣跌进来,衣带松散处露出锁骨下的朱砂痣。
林星绘的嬉笑从对岸汤屋传来,她泼在雪地上的靛青颜料正漫过石灯笼:"大吉之日宜饮合卺酒!"预言画在温泉雾气里若隐若现,穿白无垢的新娘手持断簪,正将梅酒倾入燃烧的族谱。
琉璃慌忙去扶陶罐,梅酒泼溅在腕间银镯上。天成伸手去接时,浴衣袖口滑落,露出昨夜在储藏室找到的旧照片——襁褓中的他们被红绳系着脚踝,母亲眼角含泪剪断绳结的剪刀,此刻正插在陶罐旁的积雪里。
"尝尝驱寒的。"琉璃舀出半盏梅酒,指尖在杯沿迟疑片刻又添了片生姜。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彼此面容,天成仰头饮尽时,喉结的颤动与六岁那年初诣的情景重叠——小雪纷飞的黄昏,穿红纽绊的男孩将偷藏的姜酒喂给咳嗽的妹妹。
辛辣裹着梅酸在舌尖炸开,记忆如温泉底涌动的暗流。天成忽然抓住琉璃添酒的手,陶勺撞击罐壁的脆响惊飞了檐下冰柱:"那年火灾前夜,你是不是来我病房送过梅酒?"
琉璃的银镯滑至肘间,露出注射留下的青紫针孔。她低头搅动梅酒时,发簪断翅的投影在酒面画出残缺的双鹤:"你高烧昏迷时攥着半块族谱,护士都说那是死人才会有的力气。"温泉雾气漫过她湿润的睫毛,"我在你床边守到雪停,梅酒凉了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