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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外传来星砂瓶碎裂的脆响。青崖惊醒时,恰见云昭用染血的指尖在墙面续画——少年竟咬破手指混入星砂,新添的梧桐叶脉里,隐约流动着与阿翎银铃通频的琉璃光。
第七日卯时初刻,璇玑殿漏刻滴下的晨露尚未凝珠,云阙帝君曳地的玄色广袖已扫过观星台石壁。袖口银线刺绣的北斗九星忽然活络起来,天权星芒恰刺中壁画东隅——那株用星砂掺着赤叶李汁液绘就的梧桐,树皮突然发出龟甲皲裂的脆响。
"咔、咔"
裂痕顺着北斗勺柄状星图游走,树芯处渗出琥珀质地的赤金沙,每粒砂都裹着焚天谷地火特有的硫磺气。青崖的竹骨伞"唰"地横亘在帝君与砂流之间,伞骨暗藏的二十八宿铜铃齐齐震响。绢帛上的朱雀清唳破卷,金喙啄食砂砾时,尾翎在伞面燎出十七个针尖大的焦痕。
"焚天谷的引魂砂,竟能穿透周天星斗阵。"帝君碾碎指尖砂粒,星辉映出内里封存的半片凤凰心羽。他余光扫过装睡的云昭,少年蜷在蒲团上的姿势看似懒散,实则用脚趾勾着根赤叶李枝,正将砂粒引向昨日绘制的银铃图腾。
青崖忽然闷哼一声。伞面朱雀吞下的第七粒赤金沙突然爆燃,在绢帛烧出个凤凰浴火纹。他握伞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喉结滚动着咽下声痛呼——那簇火纹竟与三日前司命殿残页上的图腾分毫不差。
月晦之夜,云昭在阵眼中心翻了个身。他佯装打翻星砂瓶,实则用足尖引导砂砾流向。那些白日受禁锢的焦土梧桐,在阴影中悄然攀爬,枝桠穿透结界直指南方朱雀宿。第一根枝条触及星图的刹那,青崖案头的《星宿图鉴》突然自焚,灰烬在虚空拼出阿翎生辰八字。
碧潮剑刺穿墙壁时,云昭正将最后一把星砂塞入耳坠暗格。剑锋挑落的砂砾里,三千凤凰骨灰随星河倾泻,在观星台地面凝成句古老箴言——"白麟现,赤羽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