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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一个辛苦攀爬到如今的寒门士子,他只是多做一手准备罢了,大将军王敦虽然有权,却还不敢公然与晋帝撕破脸,双方尽力维护着虚假的君臣之情,而渤海公在北方虎视眈眈,又比所有高位者都年轻,对于东晋能否在她平定北方前收拢南方,钱凤和如今东晋所有的士族一样,都不是很看好。
在他们推断中,快则三年,慢则十年,北方必然一统,到时,怕是又是要重演三国旧事。
就在两人心照不宣时,江岸上却突然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两人同时抬头,就看见一名年迈老人倒在田间,而一名女子正扑在他身边大声哭喊,说着不知含义的山蛮之语,周围的几人围绕上去。
而一边持鞭的监工则大骂着他们不许偷懒,挥鞭驱散人群,又上前探了探老人的鼻息,便在女子的哭喊中,让人把老者拖走,不要挡路。
这种惨事两人都已经见得多了,只是张舆还是忍不住道:“在北方,不会如此。”
他听沈充说过,北方不许蓄奴,还允许农人赊买牛马,修筑水利,但凡杀人便是重罪,不得以金赎买其罪,不得以爵相抵其罪。
钱凤沉默了一下,才神色复杂道:“可是,‘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若连一点特权都无,我等搏命于世,又是为何呢?”
这也是无论寒门还是世族都对北方不满的所在,也是他们不愿意直接投奔渤海公的原因!
他们这些人拼命钻营,不就是为了成为新的贵族,享受朝廷供奉,给家族后代搏一片富贵么——若是连杀个仆人都不允许,还怎么体现权力的特殊与宝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