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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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天给急诊大楼刷上一层铅灰色。我抱着裹在快递服里的婴儿闪进消防通道,挂号单上的顾念二字还没干透。怀中小东西突然抽搐,瞳孔泛起涟漪状的蓝光,监护仪器的警报声瞬间在整层楼炸响。
麻烦让让！护士推着除颤器冲过走廊时,我贴着墙根摸进B超室。镜面上不知谁用碘伏画了个沙漏符号,和锁骨下的灼痕一模一样。婴儿的哭声在密闭空间产生诡异共鸣,消毒柜玻璃应声炸裂。
后颈的灼痛突然针刺般预警,监控屏幕闪过几个戴防毒面具的黑影。我把婴儿塞进装耦合剂的纸箱,从窗口翻出去时,看见三个穿防护服的人正用仪器扫描候诊椅——他们手中的金属探测器正在持续发出高频蜂鸣。
地铁通风口灌进来的冷风里,婴儿眼睑颤动时泄露的蓝光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对面广告屏正在循环播放别墅区爆炸新闻,当镜头扫过焦黑地基时,我分明看见林晚晴烧融的半张脸在火焰中诡笑。
想要命就继续跑。便利店冰柜后突然伸出的手把我拽进仓库,老板娘沾着关东煮酱汁的指甲掐进我胳膊,三小时前你接过我的硬币,现在它开始生锈了。
她撩起围裙露出腰间七个沙漏纹身,最小的那个正在渗出蓝色液体。货架深处传来纸箱翻倒的声响,二十多个印着我工号的快递盒堆成祭坛模样,每个盒子都在渗出淡蓝色黏液。
婴儿突然发出非人类的尖啸,冷藏柜照明灯管接连爆裂。老板娘从收银机夹层抽出一把青铜秤,看看孩子后颈。她将秤砣压在颤抖的秤盘上,在你看见死亡倒计时的时候,有东西也看见你了。
撕开襁褓的瞬间,我摸到婴儿颈椎处三粒凸起的金属颗粒,排列形状与别墅里见过的蜂窝状金属壁完全一致。老板娘点燃的鼠尾草烟雾中,婴儿皮肤逐渐透明,浮现出精密机械结构的荧光轮廓。
他们来了。老板娘突然甩出秤钩扎进通风管道,某种粘稠的蓝色物质暴雨般倾泻而下。我护住婴儿撞开后门时,听见她在爆炸声中嘶喊：去找十三秒红绿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