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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丧尸开始出现了。不仅是繁华的市区，就连我这偏僻的乡下，也有人被感染变异了。我自此闭门不出。一边清点自己拥有的物资，一边计划怎么进行分配。为了可持续存活，我必须把食物用在刀刃上。当然，不出意外，在一两年后，我种植的蔬菜和蓄养的鸡鸭就能作为我的主要食物来源。而且相当稳定，不必再靠着泡面、压缩饼干等食品存活。想到这儿，我就忍不住要感谢老天，感谢我自己，开辟了那么一个小菜园。我暗暗给自己的聪明点了个赞。等等，我好像还应该感谢一个人。讨债鬼英俊但臭屁冷漠的脸不由自主地浮现在我眼前。我忽然有了那么一点惆怅。唉，以后大概是见不到了。抛开杂念，我跑到外边侍弄种下不久的青菜、西红柿和茄子。这些可都是宝贝！浇水施肥，除草灭虫。就在我喂鸡喂鸭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喊声传来。“薛凝，救命啊，快放我和妈进去！”“女儿，快开门啊，外边有怪物，好可怕！”14我眯起了眼睛。好家伙，这母子俩那么久没出现，我都快忘记了。以为已经嗝屁，没想到还那么坚挺地活着。转身进屋，我拿了根电棍出来。终于到了大宝贝登场的时候。“吼什么吼？告你们饶命啊！”隔着铁门和铁丝网，我凝视着慌慌张张的母子俩。“快点开门，把这破网弄开，外边有怪物，我和妈得进去避避。”薛良用命令般的语气跟我说道。他永远都是这样。好像我是他们家的仆人。“开你妈个头！这是我家，你们谁啊！”都这会儿了，我不介意撕破脸。“你个败家玩意儿，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妈气得直跳脚：“你欠债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欠了那么一大笔债，我和你弟被人堵在家里整整半个月，差点饿死！还好今天人不见了，我们才能跑出来。行了，别废话了，快开门。咱一家好好守着这幢别墅，能活得好好的。”听到这话，我疑惑以来。什么意思？季尘不仅亲自来我这儿堵，还派人去我妈家堵门了？干得漂亮！“诶，别来沾边，谁和你们一家人啊？我不认识你们，我没爹没妈没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赶紧滚，不然要你们好看。”心情大好的我，开启了怒喷模式。“好你个薛凝，六亲不认是吧。看我怎么教训你！”薛良伸手小心地穿过门外的铁丝网，伸进铁门栅栏的缝隙：“你不给开，老子自己来。”他摸索了半天，可就是找不到锁在哪儿。“傻逼，我这门是用遥控器的。”我哈哈大笑，拿出电棍调节了下电流强度，狠狠地戳在了薛良手上。“啊！”他顿时浑身抽搐，滋哇乱叫。收回手的时候，还碰到了铁丝网，被扎得血肉模糊。“儿子！”我妈痛呼一声，赶紧抱住薛良。自己也哆嗦了几下。“放心，我没你们那么丧天良，他死不了。”“你个丧良心的，他是你弟弟！”我妈阴毒而怨恨地瞪着我，双目赤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不然怎么把房子弄成这样？！”“呦，妈，你还挺聪明的。”我直接摊牌了：“没错啊，我什么都知道，我还知道上辈子你们这对母子阴魂不散，抢我的家，吃我的粮，还要杀死我。”我妈激动起来，仿佛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你最好赶紧放我们进去，不然我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想想那时候别人会怎么看你，他们会骂你自私自利，他们会冲进来把别墅霸占，你一样没得吃没得喝。听话，把我和你弟放进去，咱一家好好的，守着这儿快快活活过日子。”“行啊，你先跟那位大哥说说吧。”我妈顺着我的指向看去，脸色变得惊恐：“啊！”在她的百来米远，有一只丧尸。“快，好女儿，快放我们进去！”薛良也清醒了过来：“姐，救命啊，它会吃人的！”呵，现在知道叫姐了？可惜，我没弟弟。“安啦，丧尸很温柔，就算吃人，也不疼的。很快就没感觉了。”“薛凝，你就那么狠心？我是你妈啊！”我妈双目赤红地盯着我。“嘁。”我转身就走。“求求你，放我们进去吧。”薛良跪倒在地，磕头哀求：“姐，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不好，我再也不会了。你就放我进去吧，以后让我来保护你。”“你也配？”我摇着头：“啧啧，快跑，快跑，不然丧尸要吃掉你的脑袋喽。”薛良惊恐地转过头，见丧尸越来越近，眼睛猛地张大。“妈，对不住了，救救儿子。”他忽然伸手，用力推了一把我妈，撒丫子就逃。“啊！”我妈被推到了丧尸的面前。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咬死了。她成功加入了丧尸大家庭。“你别走啊，下去陪你妈，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我按下按钮，电棍迅速伸长。薛良再次手脚酸麻，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亲妈丧尸咬死。很快，我家门口出现了三只丧尸。不顾铁丝网的阻隔，砸着大铁门想要冲进来。“到我为民除害的时候了。”我走到院子里，掀开油布，露出一架弩机。该试试它的威力了。我对准了一头丧尸，用力地踩下踏板。弩箭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发射了出去。穿过铁门和铁丝网的缝隙，正中丧尸的脑袋。K.O.“厉害哇。”我感觉自己在玩射击游戏。就是丧尸不大够，不过瘾。仅仅一分钟的功夫，三只就全军覆没了。满意地拍了拍手，我拿起电棍进了别墅。很快到了晚上。鉴于我白天的英勇事迹，我好好下了次厨犒劳自己。有可乐鸡翅，西红柿炒鸡蛋，炒青菜，再配上一碗香喷喷的大米饭。太美味了。我没有浪费一点，所有饭菜都吃了个精光。饭后，我很快上床睡觉，度过了末世的第一个晚上。15第二天早上。我到院子种菜，无意识瞥了眼门外，惊呆了。我靠，那么大三坨尸体呢！怎么没了！我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门前真的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站在原地，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算了，不想了。末世嘛，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我还是继续种菜吧。几天后，丧尸出现得越来越多。人类正式宣告进入了末日纪元。绝望、惊恐的情绪不断蔓延。好像地球随时都会毁灭。而我依旧沉浸在农家乐里。我已经爱上了种菜养鸡。每天完成既定的浇水喂养任务，闲暇时光看看书，写写日记。日子别提过得多悠哉了。特别是我养的母鸡，下出了第一枚蛋的时候，我乐疯了。当晚，我就把它做成了荷包蛋吃。太好吃了！一种别样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我开始畅想起以后鸡蛋吃都吃不完的日子。这时，我突然听到外边传来一阵鸣笛声。是有车子经过这里。我立马紧张起来，死死地捏住电棍。对我而言，人可比丧尸可怕多了。他们有心！16好在是虚惊一场。很快就没有任何声音了。我不由得再次庆幸之前买别墅的决定。实在是太正确了！当时别墅的原主人好不容易建好，突然决定出国，就低价卖掉。这才让我捡了这么个大漏。不知不觉，大半个月过去了。水电早已停了，网也断了，信号也差不多没了。所幸我有太阳能发电机，足够供给整幢别墅的用电。还有多的用来通高压电。自循环净水器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除了可以浇地，我还不用浪费饮用水来冲马桶。相比外面的兵荒马乱，我的日子安宁如故。甚至都长了不少肉。我感觉有些过于罪恶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就在我记录蔬菜生长情况的时候，外边传来了一阵低吼。丧尸出现了！我连忙跑到院子里。透过铁门，我果然看到一群丧尸正准备穿过壕沟，向我的别墅冲来。足有四五只之多。我没有慌张，相反有些兴奋。这不整个塔防玩玩？我急匆匆地跑回屋里去搬弩箭。今天高低杀个尽兴。可等我重新出来，丧尸竟然不见了。一点痕迹都没有，好像不曾出现过。难不成我看花眼了？不可能啊。我跑到门边去看。真的什么都没了。咦，那是什么？我拿出望远镜看向不远处的地面。那里有两道车轮印。很浅，应该是有人故意处理过。我愈发觉得不对劲。“傻站着干什么？别以为傻了就不用还钱。”这时，一道熟悉的语气传来，我打了个激灵。17铁丝网外，季尘脸色依旧冷漠地看着我。总觉得还带着点贱。“季尘？你没死？”我捂着嘴巴惊叫出声。他好像比之前，更多了几分男人味。就挺吸睛的。季尘眯了眯眼：“你很希望我死？”“当然，你死了，就没人向我讨债了。”“呵呵。”季尘冷冷一笑，拿出合同：“很不幸，我今天就是来要钱的。别以为末世了就能赖掉。国家很快就会筹建安全区，秩序总有恢复的一天。那个时候，合同依旧有法律保障。”听到这话，我精神一振。国家就是强大，那么快就有了动作。心里的希望顿时就燃起来了。“行了，别愣着了，拿钱吧。”季尘不耐烦地甩了甩合同。“没钱。”“嗯？”季尘更冷漠了。我感觉他随时会拔枪的样子。“你等等。”我忙不迭跑回菜地，心疼地拔了几株青菜。然后回到铁门边。“喏，这个给你。”季尘的表情透露出一丝古怪。我以为他嫌弃，连忙道：“你别看它还没成熟，一样能吃呢。而且多水灵，还有露珠，吃起来可嫩了。带回去炒盘菜呗，大佬。”季尘没说话。我当他同意了，迫不及待地想穿过铁丝网，把青菜塞给他。“别动。”突然，季尘冷冷一喝。我吓得顿在了半空中。紧接着，他将手伸进铁丝网，小心地穿过缝隙抓住了青菜。“别客气，大佬。”我笑嘻嘻地准备缩回手。无意间，碰到了季尘的手指。冰冰凉凉的，还带着点粗糙。我脸不自觉地红了下。季尘飞快地收回了手，把青菜放进一个袋子里。他没再说什么，收起合同转身走了。“大佬慢走，常来啊。”说完我就拍了下嘴巴。糊涂啊。“我会再来的，你的债没还完呢。”不知为何，总感觉他的季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快和愉悦。大概是我的错觉吧。18季尘没有食言。他真的来了。差不多每隔一个月就来一趟。名头都是问我要债。我当然没钱还，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拿农家乐给他。把他打发走。青菜、西红柿、土豆。蔬菜送完了，就开始送鸡蛋、鸭蛋。最后直接开始送母鸡了。“大佬，这是我这儿最会下蛋的老母鸡，拿回去炖汤喝，多补补。瞧你瘦的。”季尘是真的瘦了。离我第一次见到他，整整瘦了好几圈。而且肉眼可见的疲惫。“呵，算你有好心。”季尘轻笑一声。我看花了眼。进入末世已经七八个月了。我只能见到季尘，其他活人一个没有。渐渐的，他每次来，都能给我带来一种别样的安全感。他还会透露出外边的消息给我。让我不至于做一个与世隔绝的孤独者。虽然，他每次都呆不长，还会嘲笑我，跟我斗嘴。但我打心里觉得，挺有意思的。“走了。”季尘拎着老母鸡准备离开。“等等。”我叫住他，飞速跑回屋里，翻箱倒柜找出一件中性大衣。“现在天气挺冷的，瞧你这皮衣，都破成什么样了。”我把大衣从空中抛了过去。季尘稳稳地接住，露出笑容：“谢谢。”我又看呆了。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季尘离开后，我又一个人了。但不觉得无聊，干起活还更有劲了。我得把下次还债的东西准备起来。19距离末日爆发，已经过去了一年。丧尸也越来越多。起初我倒不怎么在意。但等到有几十头丧尸堵在我家门口时，我不得不重视起来。这么大一群，很难说会不会冲进来。就算冲不破我的防线，光在那边成天嘶吼，也够膈应人的。为了我的自身安全和精神状态，我选择主动出击。我给铁丝网通上了高压电。顷刻间功夫，在撕咬铁丝的几个丧尸就灰飞烟灭了。可惜，近来阴雨连绵，太阳能的电并不多。还要供给日常所需，不能一直通着。我不得不关掉高压电，搬来弩机开始射击。该说不说，真的很爽。至于血腥什么的，我完全不在乎。上辈子又不是没杀过。很快，外边就堆积了一地的丧尸尸体。只剩下了七八个。兴头上的我，觉得自己可以了。抄起西瓜刀和电棍就往外冲。我直接打开了门。刷刷刷！滋滋滋！我一手西瓜刀，一手电棍，丧尸倒在了地上。但嘶吼声依旧没停。我这才发现情况远比我想得恶劣。除了我家门外，附近也游荡着许多丧尸。满地的血腥味早已吸引了它们。等我反应过来，回家的路已经被堵死了。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心里满是后悔。早知道不逞强了。丧尸慢慢向我围拢。我捏紧了手上的西瓜刀和电棍，背上浸透了冷汗。突然，汽车的轰鸣声传来。紧接着，伴随一阵枪声，丧尸应声倒地。我得救了。20“你出来做什么？”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季，季尘？”我看着从卡车上跳下，拎着步枪向我走来的人影，忽然有些难为情。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在大人面前扭扭捏捏。“回去。”季尘皱着眉吐出两个字。语气还是冷冷的。“哦。”我低下头，慢腾腾往门里走去。“那个……”我转过身，犹豫着要不要邀请季尘来家坐一坐。毕竟人家救了我。看起来也不像坏人。还没等我考虑清楚，季尘已经上了车。“不要再出来了，丧尸闯不进你家里，好好活着。”留下一句话，卡车便激起一阵尘土远去。他好像有很急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心里不由得突突起来。21季尘很久没出现了。看了看日历，大概有四个月。我开始胡思乱想：“别真死了吧，我债还没还完呢。”看了眼地里绿油油，水嫩嫩的蔬菜，以及圈里满地跑的鸡鸭，我满腹惆怅。我现在已经不缺物资了。也许再也不用为吃的发愁。而我每个月依旧会准备东西。可讨债鬼不来。我只能坐视蔬菜烂掉，鸡蛋臭掉。更重要的，是每当夜深的时候，久违的孤独感就会向我袭来。像潮水一样，无边无际。我甚至会觉得，这个世界就我一个人了。这种感觉太受折磨。大抵是老天听到了我的呼唤，季尘又出现了。这次他不是一个人，还带了条狗。是条金毛。我不知道怎么弄来的。要知道，末日爆发后，这些家养宠物最先遭殃。“给你的宠物。”季尘示意我把门和铁丝网打开。“哦哦。”我连忙照做。完全没考虑任何不良后果。不知什么时候，我对他产生了盲目的信任。打开门后，我看清了季尘的样子。他更瘦了。依旧穿着那件破旧的皮衣。不同的是，更烂了，还有很浓郁的血腥味。视线移到某处，我瞳孔一缩。季尘的腹部好像有伤。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下，鲜血还再往外流。“那个，我家里药品挺全的，你要不进来治个伤？”我大着胆子进行邀请。季尘只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不带犹豫地走了。什么话都没说。就留下一只金毛。我忽然有种预感，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见他。这时，一阵风迎面吹来。咸的。22我给金毛取了个名字。大黄。很俗气，但很亲切。也相当有安全感。每天晚上睡觉，大黄趴在我旁边，陪着我一同入睡。我感觉一直飘着的心落地了。很踏实。我还是保留了之前的习惯。每个月都会准备点农家乐给讨债鬼。只他确实没再出现过。有大半年了。随着时间流逝，所有东西不可避免地坏掉。我不得不再准备一模一样的一份。等着他来，一股脑塞给他。看他拿不拿得回去。我偶尔也会咒骂讨债鬼。“都怪你，我好心好意挑了最好最新鲜的东西，现在全毁了，真是糟蹋东西！有本事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见一次打一次！”每次念叨到这里，我都会打两下大黄的头。它很委屈。而我更委屈。某天晚上，我吃完晚饭，照例拿了一本小说在看。事实上，这书我从半年前就开始看。每晚都看一些。到如今，它依旧停留在第一段。“汪汪！”忽然，大黄直起了背，对着门外叫起来。“别叫。”我习惯性地拍了拍他的头。他叫得更欢实了。我猛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扔下书本，我往院子里跑去。外边真的停了一辆车。有个人影走过来。但不是季尘。我立马架好弩箭，拿起电棍，并打开强光手电筒照过去。“别开枪，呸，别射箭。”来人别过头，伸出空无一物的双手：“季尘派我来给你传个话。”我把手电筒调到正常亮度：“你是谁？”“我叫丁未，尘哥手下心腹。”丁未看我不信，从车里拿出一篮子东西。篮子里装满了各种烂蔬菜，还有臭掉的鸡蛋。接着，他又拎出一只老母鸡，扑棱着翅膀。还咯咯叫。好像是我送给季尘的那只。他竟然没吃？丁未问道：“现在信了吗？”我点点头，但心里依然没放松警惕。“那就好。”丁未重新把篮子和母鸡塞回车里，然后拿出一份合同。是我签的那一份。“看清楚了啊。”丁未将合同撕得粉碎，洒在了空中。纸片如雪花一般飞下来。“尘哥说，他以后不会再来了，也懒得收账了，就让我来做个了断。以后，你好好等着胜利那一天吧。”丁未顿了顿，继续一字一句道：“这是他的遗言。”23“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的意思是，尘哥死了，战死了。”丁未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像是在憋着什么。我的情绪有些难言。“很不幸知道这个消息。若真有胜利那天，我会去祭奠他的。”说着，我准备回屋。“这就完了？”背后传来丁未惊愕的语气。“不然呢？你想让我随着他去吗？”“不是，你怎么这样啊！你这个人有没有心，怎么那么冷漠啊！”丁未突然变得激动：“尘哥对你那么好，你就这个反应？你知不知道他以前干嘛的，盛世集团的总裁，世界五百强诶。每天巴巴想和他牵上关系的名媛大小姐不知道有多少，他看都不看一眼。忽然哪天就失心疯了一样，找人专门定做了三根电棍，就你手上拿的那个。这玩意儿很危险的，被查到了说不好就得进去。甚至他连工作都不干了，每天就联系大型超市给你备货，不然你哪来那么多便宜又好的东西。还有那辆越野，这是他最宝贝的车了。你以为他是忘记开走了？就是想着万一事不可为，你还能靠它冲出去逃命。”丁未越说越激动，脸色涨红：“对了，还有你给他的东西，他没舍得吃，每天就看着傻乐，也不让我们碰。烂成那样还不愿意扔，继续看着。这只鸡也是，它比我们基地好多人都肥。你那大衣，尘哥也舍不得穿，找了最显眼的地方挂着。一有空，就去清灰，比他自己都干净。说实话这些我还能忍。我最接受不了的，就是他连出任务的时候，都要抓紧时间来你这儿溜一圈，就为了帮你清理丧尸。尤其是上次，任务特别特别急，就因为这边盯梢的兄弟说你傻不愣登地出来杀丧尸，他半道改路就冲了过来。为这，尘哥自愿领罚下放到侦察队，专做最难最危险的活儿，好几次连命都快没了。他还为你做了好多好多。可现在我真他么为他不值！我就该让他自己来看看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丁未说着说着，眼泪就哗哗流下来。我却笑了。以前好多觉得奇怪的事情，一下子清楚了。“你还笑，笑屁啊！”我笑得更加灿烂：“那你就回去跟他说，让他下次自己来见我。看看我会是什么样子。”24又到了一年阳春三月好时候。我照旧热衷于拾掇菜地。并开始尝试各种种植方法。想看看能不能培育出更好吃的蔬菜。这样等有一天，我就能理直气壮地说：“看吧，我还是成了种田小能手。”每当我忙活的时候，大黄都会趴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我。就好像有人一直在默默关注我。我的心变得尤为的安定。不再惆怅，不再失重，不再胡思乱想。虽然自丁未离开后，再没有人登我的门。“滋滋滋~”放在一边的收音机突然传来杂音。这是我的习惯。我希望它重新接收到信号，并为我带来好消息。现在，愿望实现了。从收音机播放的消息里，我得知外边的世界，已然完全不同。国家成功组建了各地大型或小型的安全区。收容了无数无家可归的人们。在那里，早已恢复了如末日前一般的秩序。国家有了力量，人民有了希望。而近日，整装待发的军队从一个个安全区开出，往城市里进发，计划剿灭肆虐多时的丧尸群。我激动地热泪盈眶。末日结束，就在眼前了。我也终将结束这漫长的等待。25一个月的时间里，收音机捷报频传。军队已经成功收复了好几个主要城市。人们重新走出安全区，开始了百废待兴的灾后重建。而自某一天起，我所在的J市枪声、爆炸声不绝入耳。尤其是市中心的方向，格外地轰轰烈烈。我没了种菜的心思，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干坐。大黄就趴在我的脚边。和我一样懒洋洋的。三天后，收音机又响了起来：“告广大同胞书，自今日起，J市丧尸已清除完毕，J市收复。J市及附近居民可走出安全区及避难所，重返城市。”我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坐在椅子上久久无言。“怎么，高兴得说不出话了？”我脑子又炸了。幻听了吧？“没幻听，就是我，我来收债了。”语气一如既往的慵懒随意。我颤抖地站起身，轻飘飘地往铁门走去。真的是季尘。他站在铁丝网外边。还是那件皮衣，满脸黑灰，满身血污。我鼻头一酸，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可不能让某人看轻了。“合同都没了，你收什么债？”“那我走？”季尘转身，毫不拖泥带水。“站住！”我急急忙忙打开铁门，掀翻铁丝网，扑进了季尘怀里，眼泪汹涌而出。“别哭了，你水做的啊？”“就哭，正好给你洗洗。脏死了。”“嫌脏就松开。”“就不，我就抱。”26后来，我缠着季尘给我讲他在末世的经历。他跟我说，他十六岁那年，父母出车祸去世了。周围所有人都对他抱着恶意，想要抢夺遗留的集团和财产。他一个人“杀”了出来，支撑起了家业。末世爆发后，他的身份地位，还有钱都不管用了。独自一人苟活了许久，他加入了一处避难所。可避难所还要乱。外边只要防丧尸，里面却要防人心。为了活命，活得更好，他从底层的炮灰，一路爬到了高层。可依旧不快乐。每天活得很压抑，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可能发生的罪恶。他开始独自一个人外出，找零星的丧尸下手发泄。时间久了，他慢慢地发现，有个女生也是一个人，在寻找食物。很艰难，很小心，很谨慎。有时候还会跟在他后面鬼鬼祟祟地捡漏。也许是女生太傻了，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她。最惬意的事情，就是看女生像仓鼠一样吃东西。腮帮子顶得鼓鼓的。有一次，他忍不住悄悄跟着女生回了幢别墅，发现她被恶毒的母子欺凌。每天挨打，没东西吃，还被逼迫出去找物资。他决定偷偷去别墅门口放吃的，让女生再不用外出遭遇危险。可就是那天，他兴冲冲地拿了一篮子东西过去，却发现女生被母子推进了丧尸群。他疯了一样冲过去，想要救下她。到底失败了。临死前，他朝着母子扔出了最后一颗手雷。那一刻，我恍然大悟，原来我临死前看到的爆炸，是他扔的手雷。原来我们一起重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