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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飞一连提了几个问题，电话那边陷入沉默，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响起莫罗斯的声音。“先生，这些问题我都可以为您解答，不过最快要四天以后。”莫罗斯说到这里顿了顿，“在这之前我先暂时帮您安排一个住处，一些相关的东西我稍后就派人送给您。”说罢电话就挂断了，楚飞这才想起还没给他自己的地址，不过转念一想这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现在哪里还有信息安全一说啊。不过，楚飞还是没有完全相信，要说天上掉馅饼他信，可这是从天上掉钱，钱没拿到手里之前一切都是假的。如此盘算着，楚飞索性直接去了银行，反正就算这是一个骗局他也该取钱了，自助取款机上可取不出零钱。走过两条街楚飞就看到一家江商银行，规模不大，属于街道级别的支行。此刻不大的银行正人满为患，一打听才知道附近有个建筑工地结算工资，小银行给拉存款拉到这里了。楚飞之前打工的时候也听过这种事，银行拉存款无可厚非，谈不上对与错。“你好，我排个号。”楚飞递上了身份证。“没看我正忙着么！”年轻的女职员皱了皱眉，也不回头，只是跟身边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子聊得火热，娇笑连连。这女人长得倒是漂亮，白嫩的脸蛋，修长的身材，套裙下的小腿光滑修长。而那个胖子满脸横肉，油光满面，笑起来比哭还难看，两人搁一起活脱脱的美女与野兽。楚飞绝不会相信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爱情，看样子这胖子就是今天的主角，是银行拉来的存款。至于那美女嘛，又是一个梦想靠卖肉跻身名媛行列的梦想家。想到这里，楚飞不禁又想起孙静的绝情，把心一横，直接把身份证伸到女职员面前，“我说我排个号。”“你这人有没有素质啊！没看到我正忙着么！”女职员顿时就怒了，一把抓过楚飞的身份证，转身在机器上按了几下，“我告诉你，你就算等到明天也排不到，慢慢等去吧！”闹这么一出，胖子也注意到了楚飞，上下打量一番，微微摇了摇头，顺势就在女职员身上揩了一把油。“王哥，讨厌！我去给你倒一杯咖啡。”女职员笑着打掉了那只肥手，一步三扭，搔首弄姿的样子看得几个柜员直咽唾沫。不知怎的，楚飞又想起了孙静，大抵在她被徐涛玩腻了抛弃了，最终也会堕落成这幅样子。不大会儿，女职员就回来了，看到楚飞还傻站在这里再度皱起眉头，“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拿了号就老老实实去排队，站在这里不嫌碍事？”她是要借这个机会跟胖子深入发展一下的，最不济也要谈好下一季度的存款任务，谁曾想半路冒出来个愣头青，而且还这么不识趣，明知道人家在打情骂俏还站在这里碍眼。“取款机没钱，柜员没空，是不是在这里办不了业务了？”楚飞也气笑了，“那好，帮我把我的钱全部取出来，以后我换另一家银行就是了。”女职员顿时怔住了，他们这种行为谈不上违规违法，但也不正常，如果真闹大了虽然不会有处罚，影响总归是不好的。一旁的王胖子似乎看出了女职员的难处，咧嘴一笑，“小朋友，你才办理多少钱的业务？叔叔办的可是小一百万的存款。这样吧，你卡里有多少钱叔叔帮你取了。”说着，王胖子就从箱子里拿了一沓钞票，薄薄的，一两千的样子。不得不说这胖子看人还是很准的，一眼就看得出楚飞是个穷大学生，来银行最多取个生活费，穷大学生的生活费能有多少？“我取我自己的钱，有多少取多少。”楚飞用银行卡拨开面前的一沓钞票。王胖子见状也乐了，拿了卡直接给了不远处一个柜员，“来看看这位小朋友卡里有多少钱，一分一厘都得给人家算清楚。”这柜员已经忙碌了几个小时，晕头转向，虽然这种事情不符合规章流程，但这王胖子毕竟是他们这里最大的客户，只能接过银行卡，“输一下密码。”“一千……万！”柜员揉了揉眼睛，艰难地说出这个数字。“什么？多少！”王胖子表情瞬间凝固了，“你可得看清楚了！”“哦，是我看错了。”柜员又仔细数了一遍，“不是一千万，是一亿，一亿零五十七块。”声音不大，但在这家小银行里就像一颗炸雷，所有人在听到这个数字后都有一瞬间的呆滞，然后齐齐望向这张卡的主人楚飞，眼神复杂。看着这些赤裸火辣的眼神，楚飞也明白了尼莫罗斯没说完的那句话，正所谓财不露白，升斗小民为了百八十块都能掐一架，这一亿很可能直接要了楚飞的命。想到这里，楚飞不寒而栗。而那王胖子，本来听到柜员说看错了还松了一口气，却不曾想是少看了一位数，顿时炸了毛。他倒是见过几位身家过亿的大亨，那些都是他必须仰望的存在，而且那也仅仅是身家过亿。像是楚飞这种，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张卡里就存了一个亿，全部身家不得十亿、百亿？在王胖子身边的美女职员此刻也有些出神，像她们这种在银行上班的人钱见得太多，只觉得钱只是一串数字，但这么长一串数字摆在眼前还是十分震撼的。江商银行也是颇有历史的大银行了，在整个金陵市一天的流水恐怕也没有几个亿，这种级别的客户莫说是她了，就是总行的经理来了都得小心伺候。而她，居然生生把这么一个大客户给推开了。“先生，请问您取多少钱？”最终，还是那个苦逼柜员开口打破了尴尬。“我说了，全部取出来，我要换一家银行。”楚飞说话间瞥了王胖子一眼，却不与他为难。“您稍等。”柜员也顾不上眼前这许多业务，直接奔里面去了。不多时，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看起来三十出头，文质彬彬，胸牌上的职位是经理。“这位先生里面请。”经理不等到楚飞面前就把腰弯好，生怕引起对方一丝一毫的不悦。开玩笑，如果今天楚飞在这里提出取走一亿的要求，明天他这个经理就得回老家种地。“这位先生，我叫张天，是这家分行的经理。”张天先是端茶倒水上果点，这才递上了自己的名片，“不知道我能不能问一下，您取一个亿是要干什么？”“这种事还要跟你们汇报么？”楚飞反问道。“那倒不是，不过这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资金调度方面肯定需要时间，我们可以为您提供更好地解决方案。”张天搓着双手，脸色有些尴尬，“至于您反馈的问题，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涉事员工我会让他们做检讨，然后登门致歉。”像是王胖子那种一次存取不到一百万的客户，已经是这里的大户，来一次就能解决他们一个季度的奖金。而面前这位要是伺候好了，别说奖金，升调到更高级别的分行乃至总行都没有问题。“那倒不用了。既然你讲道理，那就取个百八十万零花吧。”楚飞摆摆手，实在不想和“孙静式”的女人再有什么交集。“这个……”张天为难道：“我们账面上没这么多钱。”“十万总有吧。”“有！”张天生怕楚飞反悔，赶紧吩咐让人去办了。不多时，就有人送进来一个精致的提包，里面装着十沓钞票，张天又亲自拆封过了一遍验钞机，这才重新装好双手奉了上来。“楚先生能不能留一下地址，马上就要过节了，我们有点心意……”张天揉搓着双手，难为情的样子就像青春期的男孩子鼓起勇气表白。“送礼多见外，直接送钱就好了，反正你也知道我的账户。”楚飞知道，这个貌似讲道理的张天和外面那些人都是一样的，如果他的账户上没有一个亿，谁也不会多看他一眼。想到这里，楚飞不禁又想起孙静，难过倒谈不上，只是有些感慨。两分钟，也就两分钟。如果之前孙静能晚两分钟再开口，她就有资格跟楚飞分享这一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