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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加入常乐坊时,她心中满是对奶娘死亡的恐惧,有时候这种害怕身边人突然倒下的感觉会突然在唱曲时击倒她,她的声音会发抖,浑身也都痛苦的不得了。
渐渐的,恐惧感被对文徐的憧憬和喜爱所代替,她唱曲时只想着文徐,眼睛始终停留在文徐的身上。
随着年龄的增长,见多了人事变迁,文壅才逐渐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不合群,她没有家,孑然一身。文徐是她的一切,甚至超过了唱曲。但文徐的生活在太阳照耀之下,有家人,有自己,可能还有面前的尉迟青,未来还会有别的人。
文徐和文壅是完全不同的。
文壅唱曲时,一想到这些,便陷入了绝望之中。
但贯穿始终的,便是与这种种想法相伴的一股不平情绪。这也是文壅在家破人亡都经历了一遍后,还能够要强地活到现在的理由。
“可以唱了,唱吧。”尉迟青的话语自耳边响起,带着些许蛊惑的力量。文壅觉得,他真是一个危险的人。
文壅开口了,她不顾在常乐坊中的娴静模样,而是肆无忌惮地将情绪装填,用心地演绎。
《皇夏》诗中的千乘万骑冲破书卷搅乱这安宁的夜,将乌云踏走。月光又一次洒在青石板上,汪一池春水似的。文壅就在原地放声歌唱,双手由于卖力而微微握紧。
她如夜中渔火,寺里晨钟,将尉迟青眼中所有混沌,脑中所有囫囵一并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