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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熬了姜汤,加上红糖,反复给任苇喝,还是不起作用。
泥鳅爷爷过来了,他对奶奶说:“任苇奶奶,我家里说,把任苇送过去,她会包任苇好起来的。”泥鳅手里还提着一条大活鱼,“我家里”指的是刁婆婆,在乡下,这样的习惯用词很多。
妯娌刁是一神婆,她处理过村人的很多疑难杂症,且效果不俗,奶奶早有耳闻,但读过书的奶奶自然是不信神不信鬼的,对刁的这种医术,奶奶没有亲身体验,没有发言权,从不过问一句。
今天二爷特意过来,代表妯娌发出郑重的邀请,那条鲜活的大鲤鱼,就是最富温情的请帖。礼尚往来,君子也。看在红军和泥鳅兄弟的情份上,妯娌刁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害人之心。
把任苇送过去吧,不是铤而走险,而是对她老妯娌的一分尊重和信任。
谁送呢?杨金枝送是不合时宜的,她挺着一个大肚子极不方便,况且她从没对任苇有过好脸色。天堂送也有所缺憾,他的礼节不周全,说话不委婉。还是自己来吧,向老妯娌主动示个好,阻隔两家几十年的冰层是要慢慢解冻。
奶奶带着任苇上路了,奶奶在前,任苇在后。
两家相距不过400米,出门往右拐一个弯,走过一段小路,再经过一个大鱼塘,就能看到泥鳅二爹的瓦房,以及瓦房后面的那片树林。
奶奶手里提着小竹篓,竹篓里盛着鸭蛋,这二十个鸭蛋,奶奶一个个仔细擦拭过,干干净净的。她一路谦恭地笑,对着德清叔谦恭地笑,对着德清叔店里打酱油的顾客谦恭地笑,对着荷英婶谦恭地笑,对着路边的桑树谦恭地笑,对着一条摆着尾巴的狗谦恭地笑,对着泥鳅二爷房屋上的黑色瓦片谦恭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