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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奶奶和泥鳅二爷在公路旁开垦了一块荒地,准备在这上面种些黄豆、油菜、芝麻之类,这块地上,很久以前立过一口砖窑,碎砖特别多,一大早,二老就忙开了。
二爷负责用钉耙将砖块从泥土翻出,刁奶奶拿着箕畚,将砖头捡入,狗日的砖头太多,捡出的砖头倒哪儿呢?刁奶奶为难了。地的两边是别人的庄稼,另一边是一户人家的鱼塘,剩下的最后一方是公路,杨柳村到沙口镇的公路。
刁奶奶权衡之后,弯着老腰,抱着箕畚往公路上倒,哗拉拉的,两个小时后,公路上无端地多了一道粗糙而野蛮的伤疤,这个地段处在一个陡坡的最谷底,过往的司机叫苦不迭。
任苇脚下生风,车速更加快了,路上的尘士飞扬,心,早已飞到了沙口镇。
这条路,她太熟悉了,走过无数遍,哪儿直哪儿弯,哪儿上坡哪儿下坡,她了如指掌,哪怕闭着眼睛也能骑到沙口镇。
她刚骑到一个下坡时,一阵风挟着尘土吹入了她的眼帘,她下意识地连忙用左手揉了一下,这时,车轮风驰电掣般地向陡坡驶去,她的右手拚命捏刹,可这破车所有零件都不听使唤,踏板也失灵了,更要命的是,任苇的裙边被卷入了链条。
车,像一个发了狂的醉汉,载着任苇和果果以巨大的加速度向坡底冲去,巨大的惯性令她高度紧张,手足无措,猛然,“嘣”地一声,自行车的链条断掉了,任苇的车龙头失去了掌控,她和果果重重地摔在那堆砖头上。
翻倒的自行车,带着一股风,刮倒了一位老人,刁奶奶抱着箕畚,摔了一个趔趄,倒在路边的草丛里,刚想骂人,一看,竟是任苇和果果!
良久,任苇挣扎坐起来,她发现她的双膝磨破了皮,有血渍渗出。她连忙去扶果果,她发现,果果脸色苍白,大眼圆睁,那个该死的银项圈紧紧地勒着果果的脖子,一道暗红的勒痕触目惊心,用手一试,果果没有了呼吸。她撕心裂肺地大喊:“果果——!果果——!果果——!”
刁奶奶傻傻地躺在草丛中,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