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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二生前畏妻如虎,于夫妻情分上也算是十分凉薄的,所以,如今要她为申二居孀守节,那大概是不可能的。而且这妇人虽说泼辣蛮横,却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来日再醮,想来也是必然中事。不过以她现在的名声,是嫁不得什么好人家的。就算是想回母家,她那嫂嫂也未必肯容她。所以啊,但凡她还有一点头脑,她都应该明白,惟有在我们崔宅里头当好了差事,她日后才会有好的出路。所以您不妨先许了她这事,也好让她收起心思,一心一意为您效力。”杏娘一边说着,一边将篦子上的那几丝白发偷偷地藏进了自己的衣袖之中,然后,从旁取过装有香发木犀油的小瓷瓶,倒出些许。
“她都领会你的意思了?”何琼芝“愠色”稍减,却依旧闭着双眼。
“那我就不好说了。这样的人,不好一下子跟她说透了,日后慢慢点拨她便是。”杏娘拾起抿子,又说道,“如今欢儿也到了懂事的年纪,这孩子聪明,得让周先生好好教教他。”
何琼芝微微颔首,对杏娘的建议表示赞同。此番王氏一事的处理办法,虽则是她和杏娘二人商量而定的,但事实上尽出于杏娘一人所谋。遣母为使,此系何琼芝一己之私心,而以子为质,却是杏娘专意之机心——对于一个舐犊情深的孤孀而言,没有什么能比她的孩子更能降住她的心了。
昨晚,何琼芝从周嬷嬷那听完杏娘与王氏的对话后,良久都没说一个字,她内心的震动多过赞许。在何琼芝的眼里,杏娘还是十多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然而,当她面对镜中那个自己时,她方省悟:这是自欺欺人。
“只要她在那边,别给我无风起浪就好。”何琼芝揉了揉太阳穴,嘴角微微上扬。
杏娘望了一眼镜中的何琼芝,故意道:“无风起浪?不是‘兴风作浪’吗?”何琼芝睁眼睨了一眼镜中眉眼含笑的杏娘,脸色一沉,佯斥道:“不可作此孟浪之言!”
杏娘怏怏地撅起小嘴,但见着何琼芝那满是宠爱的眼神朝她那么一瞪,她又不禁咧开了嘴。何琼芝的眼角也随之堆起了数道愉悦的皱纹,面颊上许久不见的两个泪窝也泛了上来。
梳洗毕,何琼芝问道:“去请那邓郎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