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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对这份感情无能为力，有些话过于残忍不愿说，却也不得不说，如果因为不忍心而不愿给予一个明确的回应，对他而言是一种不负责任。云吞棉垂下眼睑，捎带歉意道：“抱歉，前世种种，我都不记得了。”
听到她的话，巫瑾瑜全身的血液刹那冷却下来，一腔炽热尽数湮灭，最后连同希望一起归于死寂，再没有力量掀起一丝波澜。那种感觉就仿佛回到很久之前他衣衫褴褛，徒步万里走到灵山脚下，却被人暴打到几乎呕血致死时，伤口痛到麻木，刺骨的寒冷侵蚀着他，连苟延残喘地活着都是一种痛苦。
他的眼神慢慢沉下来，把所有柔情收敛，彻底融入眼中那片浓郁的黑色里，可他还是笑着的，笑着说：“没关系，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帮你记得。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
“巫瑾瑜！”云吞棉出声打断他，一字一句道：“你听过忒修斯之船吗？”
“当这艘船的零件一个一个被替换掉，那么全部换完之后，这艘船还是原本那艘船吗？同样的，我的灵魂，在失去所有的记忆之后重新拥有了一个新的人生，新的一段记忆，那么这个我还是曾经的我吗？无数个轮回后，我早已成为了各式各样的人，而你……是喜欢曾经那个你认识的我，还是会连同所有的我一起喜欢。你试图在现在的我身上找到前世的影子，可在我短暂的二十二年人生里，你从未参与过。”
就像一张白纸被不断地清空，画上新的涂鸦，孩童深爱的是白纸上的第一副画，可以后所有的画，他就一定会喜欢吗？他只知道那是曾经属于过他的画，但是最新的涂鸦他却连看都没有看过，就扬言他喜欢，他热爱。可他真的喜欢吗？云吞棉不信。
巫瑾瑜终于有些崩溃了，他的眼眶微红，与眼尾的朱砂臻至一种枯萎而绝望的美，凋红满目：“那么苏绥呢？！他就配站在你身边吗！今生他只不过比我先一步遇到了你。”
“这关苏绥什么事？”云吞棉蹙眉。
巫瑾瑜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很低声道：“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陪在你身边。”
就像是过去那样。他只要远远看着她，看她高高在上，万众瞩目，看她偶尔回过头时，眼里能够有个角落属于自己，在自己倍受欺凌时，能够向他伸出一只手，温柔又强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