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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侯在嬴妲的印象之中,绝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和蔼前辈,连她父皇那么心气儿高的人,都曾不止一次地埋汰过萧侯别扭倨傲的脾性。
嬴妲在被萧侯身边的近侍请入正堂之前,沿途已在心中思量了许多。
萧侯面带怒容,但身体仍显得疲弱,嬴妲被请入正堂,尽管萧侯虎威犹存,威煞迫人,她却没有下跪。
萧侯也不折辱她的颜面,挥手让人退了,侧目道:“三年未见,公主风采更胜往昔。难怪我吾儿死不知悔改,剃头挑子当了几回。但你有胆魄,敢只身前来西绥,是真当我西绥无人,还是以为有他庇佑着你,你可以肆无忌惮欺压到萧家头上来了?”
他的嗓音醇厚,中气十足,听得出当年纵横西疆的盖世之气。
此时嬴妲才跪了下来。
萧侯以为她畏惧了,冷冷笑了一声。
嬴妲道:“沅陵请萧侯受这一跪,是为两度欺瞒世子,累他声名、重创于他的事。我来西绥,是因为不管我知情不知情,我知道我不无辜,害了别人的儿子,便要承担罪过,本来也是来求侯爷处置的。但我又机缘巧合下成了苏先生亲传弟子,他授我解毒针法,为世子解毒,也是我的职责。过了这几日,世子双目复明,侯爷再问沅陵要说法,我无不听从。”
“呵,中原人都好一张巧嘴,”萧侯冷然道,“你替他解了毒,那毒便不是你种下的了?他为此受的磨折痛楚,也便一笔勾销了?”
“不能勾销。”嬴妲垂下了眼睫,自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