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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曦的事,就算你不打算处置,他来了之后你也该好好训诫他一次,太纵容他,最后为难的是你。”沈润望向窗外,淡淡地说。他强作镇定,因为他不知道他又提起这件事会不会惹她再不高兴,可他必须要提醒她,战事刚歇时,一个苍丘藉商人的控告不算什么,她可以袒护,但她不能永远袒护,不惩戒,受到纵容的人做过了头,万一将来闹到朝堂上,她不想处置都不行了。
“你还在想这事?郑本良这个时候出来告,无非是想拉下汪家,为自己谋出路。他一个苍丘国的商人,战前就打探到凤冥国去了,还不是因为汪家一直踩他,他想抓把柄,才拼了命去打探和汪家有关的人和事。他以为嫦曦选了汪家,就是凤冥国选了汪家,他害怕郑家在新朝廷下没有活路,嫦曦是我的人,他费尽心思往‘叛主’上靠罪状,不过是认为只要嫦曦倒了,汪家也会跟着倒下去。”晨光懒懒地歪在椅子上,双足交叉搭在脚踏上,对他说,“商行里的事,不查一片太平,只要彻查,那些家财万贯的,没有哪一个是干净的,包括郑家。要么是郑本良蠢,没想过若我彻查,郑家也会跟着倒下;要么是郑本良拿命在赌,赌我盛怒之下只会下令处置,不会去查别家。”
告状人的心理她倒是看得很透彻,沈润道:“就算他别有用心,可他告发的那些是确实存在的,并非诬告,你不信,也该派人去详查。”
晨光双手摆弄着九连环,猫似的眸子眯起,笑了一声:“我一点也不在乎欧阳家的买卖是怎么做的,只要欧阳家不逃缴赋税,打仗时能拿出军费,大灾时能拿出赈款,商贾之间,他们爱怎么玩怎么玩。”
“好,就算买卖上的事你不想管,可是他非法圈地,因为看上了人家的女儿就逼死了土地的主人,这你也不管?若这事搁在旁人身上,你非得把那人大卸八块不可,怎么轮到他,你就不予追究了?”沈润沉声问。
他把这事提出来了,昨天刚看到这条指控时她就很想笑,现在回想起来,仍很好笑:“别的事他会做,这事不会,只凭一封书信算不得证据。”
“你又没派人查,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她还在袒护他,还笑得这么开心,沈润有些生气。
晨光摆了摆手,笑说:“他不缺地,箬安那么大的宅子都空着,再说真喜欢上了哪一块,和我说一声就是他的了,用得着抢么?强占民女就更不可能了。”
“喜欢哪一块,和我说一声就是他的了”,这宠溺纵容的话语,她竟当着他的面大喇喇地说了出来,她这是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说起箬安的宅子他就生气,那厮放着赏赐的大宅不用,居然跟着她一直住在皇宫里,荒谬至极,哪有臣子被君王带在宫里居住的,就算是宠臣、佞臣,也不可能日夜住在皇宫里,哪朝哪代都没有的荒唐事居然让他给碰上了,偏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敢上书弹劾。外界之所以有传言司浅和嫦曦是她的男宠,她绝对要负主要责任,她把人都带进宫里了去,没有艳色传闻才怪。他阴沉着脸,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