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从普遍帝国到普遍人民 (第20/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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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于“民族”的理解虽然相去甚远,但对于政治转型的方向实际上有着相似的定位,即以象征着文明的现代政治为旨归,并认为这样一种转型,相当程度上是对中国的一种自我回归。
于是,一种超越于传统帝国的全新的普遍主义理想开始了其孕育过程。两种初看上去差异很大的理论努力,对中国的转型却勾勒出了相近的任务与方向,即以普遍秩序为参照系而认出中国的特殊,通过对特殊的自觉而意识到自身与普遍的关系,从而进至于普遍。在这样一种特殊与普遍的辩证关系当中,还能看出他们的一种深刻期许,期待着中国成为世界普遍秩序中的构成性力量。这种期许来自中国传统的普遍主义精神,它使得中华民族精神结构的深处,始终保有一种普遍主义的精神冲动,即便在国运困窘的时期也不例外。
中国作为普遍帝国的历史记忆,使得它天然地就是在世界历史的层面上来思考问题,从而需要一种有巨大精神容量的观念系统,才能承载中国的转型。这样一种精神结构,在未来的中国转型当中,同样应被融入新国家的自我理解当中。中国与世界、特殊与普遍,于此便达成了合题。这个合题中所勾勒出的中国,是民族主义的,也是世界主义的,必须通过一种“普世民族主义”才能获得表达。普遍帝国若非走向瓦解,而是走向现代转型,便只有走上如此一条合题的道路,才能真正理解自身与世界的关系,完成转型。
这样一种新的融合了特殊与普遍的理想,需要继续其精神运动,将自己进一步充实化;还要努力将自己外化为现实,其途径很可能是革命与战争,一如过往的历史上所看到的。野心、欲望、理想、激情,各种人类情感的汇聚与冲撞,会带来精神外化为现实的结果。中国历史的精神现象学运动就此开始进入其第四轮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