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世界秩序的变迁与失衡 (第4/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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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还有一个蕴含独特力量的支流同时影响着所有国家,那就是能源的流动。能源的地理分布处于高度不均衡状态,而富含能源的地区恰恰是安全秩序有问题的地区;由于资源诅咒,能源国家其他产业往往相对孱弱。于是,它们从肯定性的层面和否定性的层面都对世界秩序产生独特而又巨大的影响力。
完全可以想象,在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世界产业格局会处于一种大致固化的局面。西方发达国家,尤其是美国,会将更大的精力置于价值链的上游,通过品牌渠道与知识产权保护,通过发达的金融市场,来获取高额利润;同时,美国仍然引领世界的法权秩序和金融秩序,掌握世界货币,规定着世界的安全秩序,并且是创新能力最强的国家。这些都使得美国有能力支撑“美利坚治下的和平”,领导人的更换及其政策的改变,并不足以与全球经济秩序的内在逻辑相对抗,只会形成一些微调。东部亚洲国家,尤其是中国,会着重于制造业的发展,对接于上游的发达国家。能源国家则通过其能源产业的发展,获得在国际政治当中的发言权。这三种经济样态,也即发达国家、泛亚洲国家和能源国家,大致勾勒了可预见未来的新政治经济秩序。其他国家将会被整合到这个或那个经济圈里。<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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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对这三种经济圈的划分,是笔者参与的“大观”学术小组在几年来的系列研究逐渐得出的结论。我们注意到还有一些经济学家也得出类似的结论,比较典型的就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任副总裁朱民,此处对三种经济圈的命名就是借用了他所提出的概念。朱民先生在“2013亚洲金融论坛”上曾提出,目前世界上国与国之间不是简单的线性关系,而是一个拓扑关系图。第一个“国家群”是欧洲和美国,而且两者之间的联系较以往更趋紧密;第二个“国家群”是泛亚洲国家群,其特点是由供应链垂直整合形成的,中国及其他发展中国家就在此列;第三个“国家群”为能源供应国,比如俄罗斯、阿拉伯国家等,它们的能源政策大同小异,相互之间的关系也正在发生变化。参见《证券时报》2013年1月16日。">
中国处于泛亚洲国家的领导地位。这里的所谓泛亚洲并不能由地理概念来定义,而是由经济运行的耦合程度来定义。诸多发展中国家由于其原材料生产这一比较优势,构成生产流程上的制造业上游环节,与制造业环节之间有着深刻的相互依赖关系,也应被归入泛亚洲国家的类型,而泛亚洲国家间的经济循环差不多就是第二循环。
在目前的“双循环”结构中,可以识别出两个引擎力量在共同推动它的运行。一个是美国,它拉动着第一循环;一个是中国,它拉动着第二循环。第一循环是第二循环的条件,或者说这双引擎里,美国是主引擎,中国是副引擎。在理想状态下,发展中国家(包括目前的能源国家)还应有(若干个)第三引擎的出现,如此会更有利于国际经贸秩序的良性发展,但这个第三引擎还未出现。而如何调试主副引擎之间的关系,以及如何促成第三引擎的出现,乃至如何进一步处理诸引擎间的关系,将其均导入一种规范化的秩序当中,将是未来的国际贸易谈判进程当中非常重要的内容。
在双引擎格局下,“双循环”结构又可以从两种角度获得理解。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上中下的三层结构:发达经济体在上,中国在中,欠发达经济体在下。在这个角度下可以看到一个类似于传统秩序的差序结构,中心国家获得不成比例的贸易红利的结构仍然存在,中国在其中差不多是处于“半边缘”的地位。但也可以把“双循环”理解为在平面上展开的“8”字形结构,中国居于中间结合位置上。在这个角度下可以看到新兴贸易体系的内在逻辑,包含着一个更具竞争性的、动态的贸易利益分配过程。如中国国家开发银行以及中国进出口银行在非洲和拉美倡导的“资源-贷款-基础设施”的合作方案等,都是非常好的例证。<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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