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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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烘焙教程视频里,她故意把裱花袋拿反了。陈昱准时出现在评论区：虽然奶油挤出方向异常,但打蛋器在镜面的倒影角度证明是左手操作。粉丝们纷纷点赞的爱心气泡中,这条冷静的分析像颗钻石,硌得她眼眶发酸。深夜整理素材时,她破天荒保留了一段NG画面——镜头晃动着扫过料理台,意外录下她手忙脚乱时脱口而出的方言。

梅雨季来临那天,陈昱突然发来段音频文件。点开后是段海浪声,混着遥远的海鸥鸣叫。上个月你说想听真实的海浪。他在消息里附上气象局官网链接,今早录于台风过境前的舟山群岛。雷鸣般的潮声从耳机里涌出时,李小夏正在修的度假村宣传图突然变得索然无味。她抓起钥匙冲进雨幕,湿透的手机屏幕上,刚拍的路边水洼倒映着霓虹灯,没加任何滤镜。

当这个带着毛边的生活碎片收获陈昱水波纹折射率计算准确的评论时,李小夏忽然笑出声。雨滴噼里啪啦砸在咖啡馆的遮阳棚上,她按住语音键：要不要猜猜我现在哪只手拿着咖啡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檐角坠落的水珠恰好穿过手机镜头,在原始像素里绽放成晶莹的八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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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的周五晚上,李小夏结束了一天疲惫的工作。地铁六号线的晚高峰照例挤得像沙丁鱼罐头,她被人流裹挟着踉跄出站时,鞋面还留着不知谁的脚印。刚回到出租屋瘫倒在沙发上,手机就收到了陈昱发来的消息：周末有空吗有家新开的像素咖啡馆,听说咖啡拉花是马里奥和宝可梦风格,特别适合程序员打卡。

李小夏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微信气泡,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边沿被磨花的动漫贴纸。她当然知道那家咖啡馆,上周三午休时就看见隔壁工位的琳达在朋友圈发了九宫格——复古胶片滤镜下的拿铁泛着琥珀色光晕,玛奇朵表面的星之卡比拉花蓬松得仿佛要跳出杯沿,配文是程序员也需要浪漫补给呀。照片里琳达新染的雾紫色头发在落地窗前闪着细碎的光,而自己此刻蜷缩在褪色的珊瑚绒沙发里,发梢还沾着昨夜加班时泡面的油烟气。

好啊,周六下午三点

她咬了咬嘴唇,手指悬在26键输入法上反复修正标点,最终用故作轻松的波浪号结尾。关掉手机后,她望着墙角堆着三箱泡面的置物架,突然发现窗帘缝隙透进的夕阳正巧照在衣柜镜面移门上——镜中倒影里的格纹衬衫还是三年前校招聘面试时买的,衣领已经洗得微微起球。她在布满水渍的瓷砖地上来回踱步,第六次经过门后的全身镜时,终于掏出手机点开了橙色软件。搜索框自动补全的程序员通勤穿搭让她耳尖发烫,索性直接输入白色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