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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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药香（2008年）
清晨五点半,程家药铺的铜铃总会准时响起,打破老街的寂静。我踮着脚,费力地够着柜台上的《汤头歌诀》,养母则在一旁专注地分拣黄芪,她的指腹摩挲着药材的纹路,仿佛在细数我身上新添的伤疤。半夏有毒,七分就够。她的声音混着捣药臼的咚咚声,背熟这二十味,中午给你蒸槐花糕。
药香,是会诉说故事的。陈皮的陈香藏着岁月的沉淀,薄荷的清凉带着山野的气息,而当归的甜润,总能让我想起养母熬的鸡汤。那天,我蹲在门槛剥杏仁,忽然听见巷口传来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抬头望去,一辆锃亮的黑色轿车停在铺子前,后座走下一个小女孩,她穿着白纱裙,发梢别着珍珠发卡,宛如一朵误入野地的白玫瑰。
小弟弟,这是哪里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糖水,却莫名让我想起药柜里苦涩的黄莲。我攥紧手里的甘草片,把她误认成迷路的小猫：吃这个就不苦了。女孩先是一愣,随即咯咯笑起来,胸前的平板电脑蓝光映在她眼底,这是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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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草次酸,能抗炎,但生嚼会涩。
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药铺里突然涌进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为首的中年男人扫过墙上的老药柜,皮鞋尖不经意间碾过门槛裂缝里的枸杞碎屑：程老板,顾家的收购方案您考虑得如何养父握着戥子的手青筋暴起,秤杆上的半夏簌簌掉落：老祖宗传下的抗癌方,给金山银山也不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