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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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劈开云层,照见棺材板下露出的红布包裹。李富贵扯开布角,里面滚出个青铜匣子,锁孔处插着半截断钥匙——和我口袋里的那枚严丝合缝。
打开它。李富贵将匣子砸在我胸口。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铜面,远处突然传来狗吠。李富贵脸色一变,踹翻煤油灯：警察！人群四散时,我瞥见他后腰别着的手枪柄——那是爷爷当年当民兵时用的老套筒。
我踉跄着扑向匣子,却在开盖瞬间愣住：里面不是金条,而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泛黄文件,最上面一张印着731部队华北支部的烫金字样。
林秋！李富贵折返回来,枪口顶住我眉心,把东西交出来,我保你表弟没事。
雨声轰鸣中,我摸到裤袋里的断钥匙。三个月前表弟寄来的信里说过：如果我失踪,用钥匙打开第三层暗格。我猛地将匣子砸向墓碑,铜锁应声而碎,露出夹层里的牛皮地图——标记着后山防空洞的位置。
李富贵的枪响划破夜空时,我已滚进坟后的灌木丛。手电筒光柱扫过他腰间的钥匙串,我瞳孔骤缩——他挂着的钥匙扣,正是表弟初中时在旅游景点买的八路军工兵铲挂件。
跑！哑巴阿柱突然从树后窜出,拽着我往山下狂奔。他比划着炸药的手势,又指指李富贵家的方向。我想起上个月听见的爆炸声——当时李富贵说是在炸山开荒,现在想来,更像是炸药试爆的声响。
雨越下越大,阿柱突然停住脚步,指向山脚下的河湾。月光照亮漂浮的尸体,惨白的手腕上缠着红绳——那是表弟去年寄给我的本命年手绳。
我跪在地,手绳上的平安二字已被血浸透。李富贵的脚步声从身后逼近,我攥紧地图,指甲抠进掌心：原来表弟不是跑了,是早就死在了这片河湾里。
